原本如同那張揚而帶有毒性的曼陀羅一般的人,出現在她眼前的卻像是被揉碎了的花瓣一樣,傷痕累累,破破爛爛。
畫麵裡雖隻有羅妥曼一人,畫外音卻是混著好幾個人的聲音,粗言穢語,無一句不在侮辱著畫麵裡的這個人。視頻不長,幾分鐘便播完了,但對於黃翅搖來說,這幾分鐘像是淩遲一樣。
她渾身僵硬地瞪大眼睛看著屏幕裡發生的一切,給不出彆的什麼更大的反應,因為頭腦隻剩下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訊號的電視機一樣,滿屏雪花,卻又因為視頻中突然傳來的羅妥曼一聲微弱的呼救,讓她在這一大片毫無規律的雪花中捉到了幾個字。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黃翅搖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試圖堵住那脫口而出的呐喊,身體也連帶著無法自控般強烈地顫抖著。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與溫故知有關。
這是背叛。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黃翅搖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痕,飛速地將記憶卡拔了出來,緊接著衝到門前,在看到屏幕裡的似是另一個保鏢的人,才鬆口氣,深呼吸了幾下,直至氣息平緩後,才按響了對話的按鈕。
“誰?”
“我是來接更的保鏢。”
黃翅搖頓了一下,說了句:“你先等等。”便掛掉了。接著走到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的張論麵前,輕聲地下著命令。
“張論,去跟門口的人說,今天不需要接更了,就說,‘收到最新的指示,黃小姐的安全今日都由我來負責。’去。”
“是。”
張論按照黃翅搖的吩咐一字不改地將門口的人遣走,而黃翅搖則是重新回到了電腦前,將記憶卡裡的所有文件都拷到了自己的移動硬盤中,然後便將那記憶卡裝回了原本的小盒子裡,放回了張論的衣兜裡,隨後說道:“張論,帶我去羅妥曼被關著的地方。”
然而,張論卻是立在原地未動分毫。
黃翅搖疑惑地看著他,“你不知道?”
還是說,“心心蘸料”這麼快就失效了?維持不了二十四小時嗎?
隻見張論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宕了機一樣,比她還要疑惑和迷茫。黃翅搖隻好歎了口氣,換了個說法,“張論,打電話給天亮時來過這裡的人,讓他想辦法跟蹤到那個提供記憶卡的人後,再告訴你確切的位置。”
這下張論回應得很快,“是。”與此同時,也證實了黃翅搖的一個猜測。
按照她偷聽到的話,將羅妥曼從食品加工場劫走的人,應該就是她的那個私生弟弟。而溫故知這一邊有可能並不知道那個私生弟弟到底將羅妥曼囚禁在哪裡了。想到這裡,黃翅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為溫故知並沒有親自下手去折磨羅妥曼而感到慶幸。
真是笑話。
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去揣測過溫故知,但無論是事實還是直覺都告訴她,溫故知在這件事當中充當的角色大概是個從中獲利的人。又或者說,從頭到尾,他都對這件事知情。
包括她被綁架的事。
黃翅搖本想自嘲一笑,卻發現自己已經做不出任何表情了。她腦裡唯一一件確定的事是,等到羅妥曼被救出來,她必定要跟溫故知當麵對質。
在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張論收到了一個定位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