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鳶眼裡,陸時禎的側顏同樣近乎完美,清冷精致,帶了幾分漠然,仿佛對何事都不在乎,令人覺得高不可攀。
而他的眸珠是琥珀色的,比之墨瞳,其實更能令她為之吸引,不自覺地想要多看看他,仿佛是在注視著能夠窺到底,和映出自己身影的清澈溪河。
雖然喬鳶在太後那處,見到了帝王有著親情的渴求,也從宮人那裡,探得他喜愛狸奴的柔軟一麵,但這與她真切的感受都不同。
她現下依著自己的心意,想再觸碰君王的另一麵,隻追上去與他對視,便額外注意到,陸時禎的耳廓微微發紅。
“皇上,奴才進來了?”鄭暉及時叩響了門,打斷室內的寂靜與無聲蔓延的旖旎。
“起來。”陸時禎掃過喬鳶的唇畔,又向上拉了她一把,“一會兒食不言。”
這是消氣了。
喬鳶垂首笑了笑,而後也不拘著規矩,端正坐下。
依照慣例,哪怕是皇後,也需站在一側替皇上布菜,不能一同上桌,但既然皇上親口允了她,她自然不會推脫。
“進來。”
鄭暉聽得清楚,這回兒倒是皇上出的聲。
他見到喬才人竟落了座,再次瞪了瞪眼,片刻適應了,蓋因他在一旁瞧著,皇上確實對喬才人上了點心思,次數多了,倒不稀奇了。
隻是喬才人到底算太後那邊的人......
鄭暉止住念頭,一揮拂塵,宮人們井然有序地置菜,不一會兒,圓桌上擺齊佳肴,一眼望去,沒有什麼硬菜,諸如烤雞烤鵝烤全羊等,不過葷素相宜,吃起來也是爽口不膩人。
那碟醃漬山楂,也算不得什麼正菜,但隻消往陸時禎跟前一擺,就能知曉這是喬鳶花了心思安排的;
還有那茉莉甜酒,兩道都鑿了碎冰鋪在底下,待主食用完了,那冰正好化完,取了瓷碗舀了幾勺甜酒,再取幾顆紅彤彤的山楂置在酒釀中,涼湃湃一汪果酒水,又是好看,又是好入口。
借了皇上的光,喬鳶由著青嵐伺候,用了好些平日不曾吃過的,最後這摻了冰的甜品,也由她借花獻佛地,親自調兌:“皇上請用。”
殿外廊下掛上卷簾,殿內即刻暗了下來,支了窗,還有絲陰涼,陸時禎接過瓷碗,入口酸甜,很快用完一碗,通體舒暢。
他體質寒涼,在宮中也不是秘密,因此無論妃嬪還是母後,都會避開性涼之物讓他吃下肚,這已成了默認的規矩。
但他非真正的聖人,能做到不貪口舌之欲,也並非不畏熱。
今個難得一回的放肆,解了他心頭的渴。
喬鳶隻吩咐做兩人的分量,她不敢貪快,在皇上麵前最先吃完,但現下不過用了半碗,眼尾窺到他起身,怕是要走了。
她急了些,還未咽下口中的酒釀就想開口,嗆了好幾聲咳,倒是順勢令陸時禎朝外的步伐停了下來,吩咐鄭暉取清茶來。
眼看隻他們兩人在此,喬鳶大方問道:“皇上,嬪妾有一方繡了橘貓的手帕,應是落在了彆處,不知您可曾看到過?”
“沒有。”陸時禎撚了撚兩指,定定望了她幾息,找不出破綻,忽而道。
“可惜了。”喬鳶略顯遺憾道,“這是嬪妾繡來,想送給一隻貓兒的。”
陸時禎心下一動:“你是在何處見到那隻貓的?”
“它愛往高處跑,嬪妾見了好幾回,都是它在頂上酣睡,可愛極了。”喬鳶比了比大小,“它大概有這般大吧,難得見它站起來,肚子上的肉都耷拉著,該是宮裡的人把它喂得很好,毛發也順亮。”
“你那帕上將它繡得如何?”陸時禎垂眸道,“渾似圓球?”
喬鳶樂道:“有,嬪妾使了雙麵繡的針法,一麵繡的是自己想著它叼花活潑的模樣,一麵是它趴下睡覺枕著前爪的模樣。”
“既是如此喜歡它,還特意繡了帕子要送給它,怎麼不抱回來自己養?”陸時禎狀似不經意問道。
“皇宮這麼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