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此也能看出,瑛貴妃確不喜太後。
不過鬆真姑姑的反應也耐人尋味。她分明就站在一旁,卻一聲不出,好像是預料到皇上會處罰貴妃,可作為忠仆,當真不駁斥一二?
喬鳶若有所思。
“謝娘娘邀請,隻是嬪妾還有事,就不去了。”羅貴人是個講體麵的。
“可惜了。”
瑛貴妃麵上瞧不出任何怒氣,領了旨意後悠悠離去。
而她這一走,也呼啦啦帶走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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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禎登基後,將數不清的奇珍異玩送入壽康宮,使得這處宮殿富麗得更甚皇後所居的坤寧宮。
比起展放得琳琅滿目的正殿,臥室顯得疏朗雅和。
陸時禎輕步往裡走去,爐中熏香已在太醫請旨下換成了藥香,即使步履放緩,還是帶起了微弱的風,被卷起的嫋煙順向飄往床前,卻還未順著半掩的帳子鑽進去,就被佇立在原地的身影擋了回去。
在他的印象中,母後鮮少有躺在榻上與他獨處的時候。
就連個人的康健都能為權力讓位。
喬鳶進來時,正撞上這一幕,她手上端著剛沏好的普洱。
太後在太醫施針後,便陷入了昏睡,而湊巧的是,這次主力醫治的正是郭太醫。
巧是因為喬鳶感歎他運氣實好。今晨她侍膳時,留心了太後的飲食,不過讓朱英回個人情,叫郭太醫把握機會——畢竟能被其他太醫推出來單獨診斷疫病,想必在太醫院遭過不少排擠,而他險經生死橋,怕也不想再屈居人下。
總之,郭太醫此次若是表現得好,就要熬出頭了。而她也握住了一張保命符。
至於這普洱,是皇上慣常喝的。鬆真姑姑向鄭暉討了這個活計,親手交到了她手上。
隻是喬鳶沒想到,太後哪怕病了,還不忘引薦她。
但她要如何做,才能給皇上留下不錯的印象?
喬鳶放下了托盤。
啪嗒。
陸時禎聽到響動,回頭望了眼,隻看到茶幾上擺了盅茶盞,左右環顧,並未看到旁人。
他不欲驚擾母後,轉身朝外走去,又有些好奇,明明都製造出動靜,卻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會是誰。
禪榻,底下無人躲藏;黃鍛花鳥紋簾,背後空空;團鶴井口天花,怕也攀不上去。
陸時禎來到博古架旁,便對上幾顆圓明皎潔的舍利子,這倒不是他替母後尋來的。
聽說舍利子共有五色,業力不同,看到的顏色也不同,一時他細細瞧了起來,俱是金色。
吱啞。
極輕微的門軸轉乘聲響,傳入他的耳中。
陸時禎與喬鳶對視上——對方手上似乎端著水盆,眼眸很快垂了下去。
方才是她嗎?喬常在?
喬鳶想得很簡單,她不一定要通過關心的言語才能博得皇上的關注,行動才是最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