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頭疼(2 / 2)

娘娘她不溫順 草豆黃 4355 字 2024-06-15

一道低啞的呼聲從床幔裡傳了出來:“鬆真,鬆真——好悶,快、快開了窗。”

昨夜輪到鬆真守夜,因太後近日來睡眠不佳,所以她便守在了腳踏旁,隨時候命,這會兒她趕緊先將幔帳勾起,及至窗邊,想起最靠近的一扇窗早在先時開了大半,又去將其他窗欞撐起。

鬆真反身取了溫水,攙住太後道:“老奴去請太醫來?”

太後兀自恍惚著,腦袋陣陣發昏,仰靠在鬆真的肩頭,入目的錦帳是水墨鶴紋,而非明黃牡丹。

她又盯了半晌,才確認這不是假的。

對了,她如今已是太後了。

要更加持重沉穩,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水送到她嘴邊,喝了小半之後,終於開口道:“不必喚太醫,我沒事。”

鬆真欲言又止,到底閉了嘴,非是她不顧及主子的身體,隻是太後自皇後時期起,就諱疾忌醫——說起來,先帝也有責任,若不是他偏寵其他妃嬪,主子何至於死守著中宮的顏麵,即使遇到病痛,也是威逼利誘那請平安脈的太醫不得泄漏半句,隻為了不令鳳權旁落。

她再勸,不啻於錐心刺骨。

好在......皇上不是白眼狼,仍交與太後大半宮權。

雖說享清福是好,但太後攥了三十幾年的權,一朝像剔魚骨般抽去,隻會加重衰敗。

太後不在乎自己成了未亡人,唯獨容貌和權勢,是她竭力維持的體麵。

可人哪有一成不變的習慣,總得承認歲月的無情,為了白日裡精神不會頹靡——

“才四更天,您再歇會兒。”鬆真扶著太後躺下,擦拭了汗液,替她按摩起來。

太後初時還惦記著要將床幔換成透氣的紙帳,又想起母家送進來的書信,爾後終是抵不過如山倒的疲憊,模糊了意識。

這回睡得香熟。

當安神香煨儘最後的餘灰,嫋嫋輕煙消散於浮塵中時,晨曦已出。

鬆真請示了太後,吩咐廚房,隻上素淡之食,不可見葷腥;又折身回去,用篦子浸滿刨花水,親自替太後梳頭。

一番梳妝後,膳食也擺放齊整,太後剛一起身,就聽得外間傳報——喬常在來請安了。

“哀家記得她來過幾回了吧?”

“是,三四回是有了,之前不湊巧,趕上您誦經的時候。”

“唔,學聰明了。”太後朝外走去,“讓她進來侍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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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鳶被宮人帶到內室,隻粗略掃了眼太後的位置,蹲身行禮道:“嬪妾給太後請安。”

“起來吧,今日還不是請安的日子,你怎麼來了?”

喬鳶起身,這才如此靠近地看清了太後的模樣——烏發尤亮,未見白絲,眼角些微細紋,傅粉並不多,氣場不怒自威;麵上本顯不出幾分倦態,但搭了身卷草紋緞的深紫裙裝,一下拉低了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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