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其他人聽江妄這麼一說,原本看到黎霧居然報警時的擔心,頓時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一時之間倒是忘了。
江妄背後不僅是江北數一數二的豪門江家。江家那位老爺子在京市,更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果然。
警察很快就來了。
兩個人。有個看著像是剛進警局不久,還挺年輕的。
進來後。
兩個警員看著包間內的場景,掃視了一圈後,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中間看起來最為柔弱的黎霧身上,問。
“你報的警?”
看見他們來,黎霧心底那根緊緊繃著的弦,才稍稍的鬆了鬆。
她點點頭,然後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講了一遍。
然後,看向了還是慵懶隨性坐在沙發上的江妄,“就是他,強迫人喝酒,還不讓我離開。”
兩個人警員順著黎霧的目光,也看向了江妄。
其中年輕的那人一聽,正準備開口嗬斥。卻不想,年長的卻把他手臂一拉,徑直的將他拽到了身後。
年長的看過去,正好對上江妄好整以暇的目光。
沒有絲毫的懼意。
甚至是……沒怎麼放在眼裡。
年長的心中微微警惕,試探性的開了口,“您是?”
“江妄。”
江妄神情散漫,淡淡的道。
坐姿也是慵懶隨性,沒個正形。
姓江?
年長的神色間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但為了確定自己心中所想,他還是進一步問道,“……江家?”
這次還沒等江妄開口,一旁就已經有人笑著回答了。
“這京市還能有哪個江家?”
那就是了。
年長的心底了然。
他找黎霧做了記錄,又詢問了一下包間內的其他人。都笑著說是朋友之間聚聚,喝點小酒,不存在什麼強迫之類的。
他們這樣說了,就自然是信他們。
以至於黎霧最後說想跟兩位警員一起離開時,旁邊幾位公子哥還是笑著打岔說,等會兒就會親自把黎霧送回家,讓他們不要擔心。
等到兩位離開後。
包間內安靜了下來。
黎霧的臉色已經慘白到不能看了。
她視線隨意的落在了某一處,卻沒有實際的聚焦點。
眼底一片虛無。
垂落在身側的手也虛弱無力,纖細白皙的指尖隱隱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江妄看見她這副模樣,倒是微微勾了勾唇,笑了。
他漫不經心的從沙發上起身。
綢緞似的黑襯衫鬆鬆垮垮的穿在他身上,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沒扣,衣邊也沒收緊。
好看的容顏看起來也是極為賞心悅目的。
如果忽略他的所作所為,倒像是個散漫不羈的妖孽。
江妄渡著步子,不疾不徐的走到黎霧麵前。黑眸盯著她白到沒有任何血色的臉蛋,看了好一會兒。
漫不經心的語氣中含著一層薄薄的笑意,居高臨下的,問。
“還不肯喝?”
包間內並不算明亮的燈光,落在黎霧那張嬌小慘白的臉蛋上。
她半邊身體像是籠罩在陰影之下。昏昏的,柔柔的,讓她原本就纖細的身體,看起來更加的單薄,脆弱得毫無反抗力。
有時候權勢就是能夠隻手遮天。如果不能,那就是權勢還不夠大。
黎霧之前明白這樣的道理,但從來沒有這樣清晰的感受過。
她修剪得整齊的指甲不自覺的深深沒入掌心。但當一陣一陣的痛意湧上來時,她幾乎沒有任何的知覺。
安靜了好半晌。
就在江妄都要等不及的時候。
黎霧抬頭看向江妄,眸底無瀾,平靜的道,“你說話算話,我喝完,你以後不能再為難我。”
“當然。”
江妄隨意的應了聲。
這沒什麼不能算的。
得到確切的答案後,黎霧看了他一眼,隨即鬆開緊緊攥著的手。
靜了靜。
黎霧俯身,帶著顫意的手就要去拿那一排烈酒的第一杯——
“黎霧,過來。”
一道清冽沉穩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