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主要,還是個鰥夫。
魏寧短促地笑了笑,無端顯得嘲諷和悲哀。魏崢瞧的分明,無緣無故的笑更像自嘲,他指尖輕微的抽搐一下,頗含關切道:“並非可憐你。”
魏寧險些沒過回神。
她飛快在心底盤算著魏崢說辭,可惜從隻言片語無從判斷,她娓娓道:“大人心慈。”
可憐她也罷。
熟料魏崢搖頭,糾正道:“憐憫之情是強者對弱者,你又並非弱者。”
孤身一人謀生本就艱難,何況又以女子之身,難上加難。魏寧倘若傷春悲秋,自怨自艾,生活的窮困潦倒,“可憐”一詞倒應景。
自立自強之人,可憐本就是一種侮辱。
魏崢眸底閃爍著微微的欽佩。
魏寧愣住,而後微微一笑。她或許明白魏崢之意,他去而複返,她不過稍稍勸解幾句,他竟就敬佩她的為人。
一個錦衣衛指揮使,去讚揚一個樸凡民婦身上的可取之處,哪怕毫不起眼。
何其出乎意料。
魏寧心底五味雜陳。
三年前,她的夫君也曾如此誇張,逢她做事,大事小事略有起色便要洋洋誇讚。
三年後,又遇著魏崢,行事作風如出一轍。
魏崢姿態似乎自在起來。
語氣輕鬆關懷道:“你腳傷如何?”
魏寧不自覺後撤半步,腫起的腳腕霎時發出抗議,她麵色不變,眉尖輕抬道:“不敢勞大人記掛。”
隨後補上句:“晚間已然請了大夫,如大人所言,民女腳腕並未傷及骨頭,安心將養幾日便可大好。”
免不了疼些。
魏崢斂回目光。
“如此。”
怎可如此相像?魏崢想不通。
俗言,世上無兩枚一模一樣的樹葉,又怎會出現相貌和癖好完全相同的兩人?
他妻微寧吃痛時,鮮少直呼喊痛,魏崢起先並無知曉,兩人情漸濃後,魏崢方才摸索總覺出規則——倘若微寧呼痛,便是同他撒嬌賣乖,不是真痛。
而若微寧鎮定自若,一如平常般含笑自然,唯眉尖輕蹙抑或輕抬,便是極痛。
無論微寧或魏寧,卻不欲以此博憐愛。
魏寧麵上不顯,心底一疊聲“好疼好疼”,恨不得咬碎後槽牙。
她沒法子了,決意說話轉移注意力。
“大人,瓷瓶內可是傷藥?”也不知同陸壓送來,熟好熟劣?
魏崢見她擺弄瓷瓶,頷首道:“不久前聖上賞賜,調製的太醫擅關節損傷,有助你傷勢。”
聞言魏寧頓時覺得異常燙手,當即放下瓷瓶,遠遠撤身後仰。
麵色欲言又止。
魏寧深吸氣,道:“大人,禦賜之物民女不敢收。”
何止不敢收下,她簡直想失去這段記憶。尋常人家得了件恩賞,不說感激涕零每日供奉天□□拜,也是視若珍寶以此為榮。
象征帝皇厚愛和寵信。
不似魏崢這般,隨手轉送給她,怎樣看都不上心,魏寧表情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