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蓿大大鬆了口氣。
流玥嘴裡的呂輕衣,是呂相國之女,慕容蓿少時的玩伴之一。與慕容蓿想要“執劍掃天下”不同,呂輕衣自小愛慕流玥,此生的願望就是嫁給流玥,成為太子妃,生一窩小崽子。當年,宣華太後賜婚旨意一出,她是哭得肝腸寸斷。
慕容蓿是不想嫁給流玥的,見呂輕衣為此茶飯不思,日漸消瘦得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一計浮上心頭。
在中秋祭月結束的那日宮宴上,慕容蓿故意弄臟了流玥的衣服,讓他不得不回宮更衣。慕容蓿趁機將熏過伊人香的衣服給了他,就這樣迷暈了流玥,然後將之帶去了偏僻的宮殿,並叫來了呂輕衣。
慕容蓿想要呂輕衣和流玥生米煮成熟飯。一來,全了呂輕衣的願望,二來,她可以借“傷心”為由離開櫟陽,躲個五六年。太後向來疼她,暫時不會阻她離開。
再則,秦君廢流玥決心甚大,這五六年時間也足夠他布局廢太子了。隻要流玥被廢了,她就可以毫無負擔地推了這門親事。
哪怕秦君在這五六年時間裡沒能廢流玥,以呂相國在秦廷的地位,為呂輕衣爭取個正妻之位,也是做得到的。隻要輕衣成正妻,宣華太後不忍慕容蓿受委屈,會作廢那道旨意。
呂輕衣起初不敢,但還是被嫁給流玥這個念頭占了上風,願意配合慕容蓿。
然而,事情臨到頭,呂輕衣沒有反悔,慕容蓿卻反悔了。
她將呂輕衣拉了出來,陳述利害:“輕衣,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不行。大王欲廢太子,你跟了他,前路渺茫,恐有性命之虞。”
呂輕衣此時卻不肯輕易放棄:“我不怕!爹爹會助他,且殿下向來行事謹慎穩妥,這麼多年來,大王有心易儲,卻也尋不到合適的理由廢他,我相信,他不會輕易被廢的。”
“你不要犯傻!”慕容蓿急了,“大王獨斷朝綱,隻要他有這個心思,流玥遲早是廢太子。廢太子什麼下場,你知道嗎?”
“我願意陪著他爭一爭,哪怕粉身碎骨。”
慕容蓿沒想到呂輕衣竟然如此堅決。
“輕衣,我的錯,我不該出這種餿主意。你聽我說,你愛慕流玥可以,你想嫁給他,也可以,但不是現在,怎麼也得等到他地位穩固了再說。”慕容蓿繼續勸道。
“阿蓿,這怎麼能等呢?隻要他一天沒有繼位,變數就永遠在那裡。你讓我怎麼等?再等,就是你按旨意與他成親了啊!”
“不是,我嫁給他,來日他失勢,以太後和大王對我的恩寵,我尚能自保,你就不一樣了!你,連帶著呂相國和呂家會一起覆滅!”
呂輕衣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慕容蓿想,呂輕衣平日裡那麼聰慧一個人,這會兒怎麼就犯糊塗了呢?
她也不想再費口舌,先把人拉走再說。慕容蓿憑著蠻力,把呂輕衣拉出了偏僻的宮室。
呂輕衣掙紮得厲害:“阿蓿,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喜歡殿下?你與我說,討厭他,不想要這個婚約,都是口是心非!”
“你喜歡他,但曉得他地位不穩,所以不敢交付真心!你嘴上說是為了我好,但實際上隻是不希望我與殿下在一起!”
“哈?”慕容蓿要被呂輕衣氣笑了,“我喜歡明皎,都比喜歡他靠譜。呂輕衣,你是我的好姐妹,如果流玥能給你一個明朗坦途的未來,我斷然不會阻止你。”
“你撒謊!”
“我一向坦坦蕩蕩。”
“那你為什麼總去招惹殿下?”
“他坑我的時候也不少。”
“你那些都是借口!”
“慕容蓿,明明是你同我說好的,為什麼臨到頭你反悔了,你就是喜歡殿下!你隻是嘴上不承認!”
慕容蓿發現和呂輕衣說不通,索性將她打暈扛走了。
扛走呂輕衣之後,慕容蓿擔心流玥醒來,發現自己不在東宮會起疑。於是又吭哧吭哧將他也扛回了東宮。
她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倒是沒想到其實藥效沒有她預想的那麼久,迷迷糊糊的流玥竟是聽到了她與輕衣的談話。
“你們為何爭執?”流玥拂開慕容蓿解死結的那隻手,花費了不少工夫,這死結非但沒解開,反而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