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救我……救我……”
這時,輕微的呼救聲和拍打箱子的聲音自迎親隊伍後方傳來。
眾人循聲走過去,發現聲音是從一個陪嫁箱子裡發出的。
封繚當即長劍出鞘,砍斷了箱子外的鎖。
打開箱子,盛裝的新娘臉色蒼白地蜷縮在箱子裡,儘是驚懼之色。
“姑娘。”陪嫁嬤嬤趕緊將人扶了出來,“謝天謝地,姑娘沒事就好。”
李無涯和李遊也鬆了口氣。
新娘沒事,那是再好不過了。
“夫君,這婚儀還要繼續嗎?”李夫人問道。
出了郭衍這檔事,實是不吉利。李無涯搖了搖頭,走到新娘身前,歉意開口:“素娥,今日出了變故,你與遊兒的婚儀再延些日子。明日,我與遊兒送你回去,親自向你父親致歉,再重新商議一個日子。”
李遊的新婦名曰風素娥,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年歲不大,卻穩重懂事。
聽罷,她也沒多問,隻是朝李無涯拜了拜:“一切聽伯父安排。”溫軟的聲音仍帶著幾分後怕。
一彎月牙垂在天幕。
業已入夜。
李無涯遣仆人收拾殘局,安頓好一眾賓客和迎親隊伍。最後,他猶豫再三,朝流玥走了過來。
“明樓主,明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流玥沒有拒絕。
一行四人,便跟著李無涯到了他書房。
李無涯好多次想要開口,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流玥這回倒難得很有耐心,沒有催促,沒有不耐,隻坐在那喝著茶。
“夫人當真不識得慕將軍?”不知過了多久,李無涯又問出了先前那個問題。
慕容蓿無辜地眨眨眼,暗道:這李無涯還在懷疑她。
“先生多慮了。”流玥放下茶盞,清清冷冷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慕容家世代與楚國慕氏聯姻,我夫人的母親出自慕家,正是慕北芪的姑母。論起來,拙荊與慕北芪是表兄妹,但這兩人從未有交集。”
“我表兄?”慕容蓿腦袋一歪,“我還有這號表兄?”
流玥橫過去一眼:“你舅舅那麼多兒子,你記得清所有表兄嗎?”
慕容蓿搖搖頭,她確實記不清。她掉落山崖前,舅舅就有十多個兒子,這會兒估計得有二三十個了,如此多人,她記不全。
“未有交集?”若沒有交集,那桃花酥怎麼解釋?那伊人香怎麼解釋?
李無涯喃喃著重複流玥最後四個字,神色間仍有猶疑。
流玥看出了李無涯的疑惑,黑眸裡閃過一道陰鬱之色:“拙荊從未離開過秦國,自然不會與慕北芪有所交集。先生不必懷疑夫人,也不必懷疑我。我與慕北芪……我們……”
流玥頓了頓,斟酌了一番用詞:“我們算有仇。”
李無涯錯愕:“是何仇怨?”他從未聽北芪說過他與誰有仇,或是誰與他有仇。
“不便相告。”
李無涯是君子,見流玥沒有要說的意思,便也不再追問。
一旁的慕容蓿拉了拉封繚,小聲詢問:“他倆有什麼仇?”她沒記錯的話,封繚先前說流玥是要招攬慕北芪的。這就不像有什麼仇怨的樣子。
“坑死了慕北芪,不就是慕北芪與他有仇嗎?”封繚輕聲回答。
慕容蓿想了想,發現還真是。
大魔王言辭間沒有假話,但誤導性極強,讓聽的人理解得與真相相去甚遠。
流玥是懂語言藝術的。
流玥言明慕容蓿與慕北芪的關係以及自己與慕北芪有恩怨一事,意在告訴李無涯,前來苦渡居尋仇的不是他們。
李無涯也徹底放下心來:“明樓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