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況其實和我之前預想的沒差多少,我和我師傅的單挑對局終將在無數爭鋒相對的招數裡變成如此焦灼的局麵。
我與她都對彼此之間的一招一式了如指掌。我們也幾乎可以準確地預測對方的每一次推進與後撤時的具體想法。
如果要在這種時候分出高下,那最終比拚的,反倒是最原始的身體天賦以及最細枝末節的操作手法。
不巧的是,這兩點偏偏就是我無論如何也追不上她的地方。
一來是我的確是跑得沒有米娜師傅快,彈跳也不及她,就算我加練過不少的力量,現在的我也很難抗衡米娜師傅衣服下麵的那一身肌肉。
再說到操作手法,我這不到十年的實戰經驗更是無從超越米娜師傅那上千年間的日積月累。
也正因如此,哪怕是到了今天的這個時候,我還是自認為比所有人都清楚巔峰末期的米娜師傅是如何地強大。因為即使是所謂的末期,師傅身上所呈現出的壓製力也遠超如今的我自己。
曾經,當我站在師傅身前,沒有任何幻影敢在我的視線中輕舉妄動。但凡米娜師傅不在,那些威脅程度相同的幻影便會目中無人地向我發動各種攻擊。
從那時起,我就確信,他們恐懼的並不是我,他們害怕的,始終是我身後那個名為米娜師傅的身影。某種意義上說,她的身影可能就如同我背後的神明那般強大。
毫無疑問,過去的多少年裡,那個橫掃各種幻影的米娜才是令真正讓無數人感到膽寒的最強空間獵手。
至於我,在那個時候,興許就是個幫她打下手的學徒。
擁有這種認知的遠不隻我一個人。
儘管光陰流逝數載,米娜師傅給人留下的印象也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
畢竟,此前的千百年間,她始終站在空間獵手的頂點,無言地俯視著那些想要抵達同一境界的挑戰者們。
我,萊卡,亦是諸多挑戰者中的一員。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和許多其他的空間獵手那樣知難而退。
在真正麵對米娜師傅時,現在的我依然不時地在心裡這樣想道:“那些傳說已是你從前的事跡。麵對現在的你,我絕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日漸衰弱的你和不斷變強的我,誰輸誰贏還沒有定論呢。”
現實中的此刻已經來到了不得不分出勝負的時刻。
我和她都沒有任何理由後退。
我瞬移至她胸口,孤注一擲地向前捅出手中的黑色雨傘。
載有全部力量的傘尖直接對上同樣強力的折扇扇葉。
兩股力量糾纏在一起。
我與她之間,諸多色塊不斷發生爆炸,一層又一層的餘震撼動著整片原野,我與她之間溢出的線條攔腰斬斷一大片的樹木。
這陣攻勢的最後,強光淹沒了我與米娜師傅。
肌肉撕裂的痛覺從我的手臂上傳來。
我看著正在逐步後退的米娜師傅,心裡無奈地想道:“到頭來,就算傾儘全力,我還是隻能和你打成平手嗎?”
再也壓不住的爆炸將我與眼前的米娜師傅一同炸飛至樹林上空。
半空中,我轉念一想。
這些好像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