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碼歸一碼,”我掏出錢包回應說,“我答應過要請師傅吃一頓本地的大餐。之前,我還以為沒機會了的。她說了,今天要我去找她,所以我認為今天可能會是個相當不錯的機會。後續的事情就後續再說了。”
“我相信米娜師傅不會拒絕我的邀請。”我胸有成竹地對神明小姐說道。
“倒也是,”神明小姐搖頭說,“那家夥老是喜歡到處蹭吃蹭喝。我可太熟悉她的心理了。”
隨後,神明小姐往沙發上一躺,揮手對我說:“這樣,萊卡,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吧,反正我不覺得和那個不知道多少歲的家夥玩捉迷藏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神明小姐很快又翻身坐起來,回頭朝門口的我說道:“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就不打擾你們師徒之間的事情啦。”
“如非必要,彆來找我,”她補充說,“萊卡,你懂我的意思的。”
“明白,你也注意休息,不要徹夜追劇。明天可不會有人起得比你還晚嘍。”我在換鞋子時叮囑她說。
“哼,走著瞧。明天誰睡懶覺還說不定呢。”神明小姐不服氣地拿起電視盒子的遙控器說道。
與神明小姐告彆後,我驅車趕往那條入海口旁邊的街道。
停車,下車。我又回到了那個好似是當年與米娜師傅分彆的地方。
我手扶海邊欄杆,背對夕陽,仔細地觀察起一副又一副從我身邊路過的麵孔。
我的記憶裡,似乎也是在這個地方,米娜師傅曾那樣對我說:“萊卡,此行暫無歸期,你留在此地,等我消息。”
在米娜師傅啟程登船之前,她瀟灑地撩起長發,說:“未來的某個日落,希望你我還能重逢於這條濱海街道。”
如今的這個時間,我已經記不起當年分彆時的風向,也全然忘記了米娜師傅的那縷金色長發最終飄往了何方。
好多年過去,這段記憶裡的細節半真半假,但,我知道,她說要與我重逢的承諾不是假的。
和我這種不靠譜的敘事者不同,米娜師傅的記憶向來不會淡化與缺失。
大到上萬億個語音數據庫,小到每一層岩石嵌入地麵的角度,似乎一切都能在她近乎無限的記憶中擁有一席之地,而是否查看則完全取決於她自己的想法。
在我的有限的認知之中,她從未違背過自己許下的約定,不管是約會各種帥哥還是處理各種百年懸案,她早晚會出現在那裡。
因此,從我收到那份信件的時刻起,我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判斷。
就算這些年裡,不知在哪裡的米娜師傅一次都沒有主動聯係過我,我也依然比任何人都相信,她絕對,絕對會出現在她對我提及的這條街道上。
然而,縱使我信心滿滿,我現在還是沒能從來往的行人中找到米娜師傅的那個留存在我記憶裡的身影。
我想起來了。
和她共事的日子裡,精通變化之術的米娜常常變成各種模樣。有時是為了執行任務,有時純粹是為了去多買幾個單人限購的玩偶。
花白的老朽、壯碩的男士、迷路的小孩,但凡能混淆視聽,她能偽裝成各種與其形象上差彆巨大的人。
我還記得,過去的某一天,她變回原本的麵貌,嚴肅地對我說:“萊卡,你在這個世界的所見並不等同於你認知到的事實。”
“同理,你麵前的我,下一秒也可以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我。”她手指自己的白色臉頰說道,“可是,你依舊能認知到你麵前的我是我,而我也沒有變成與你素不相識的其他人。”
“這又是為什麼呢?”米娜師傅歪頭問到一臉茫然的我。
多年前的我沒有答案,隻好實誠地搖搖頭,對米娜師父說聲“我不知道”,並把這個問題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之後,每當我想從她那裡討教答案,她又總是摸摸我的腦袋,然後神神秘秘地說:“總有一天,你會自己想明白的。”
結果,多少年過去,現在的我仍然對此一無所知,米娜師傅的那個問題也如同天邊疑雲一般飄浮在我的內心上空。
也許我內心的思緒太過複雜。這反而有可能影響了我觀察現實的方法。
其實呢,我現在隻需要思考一件事即可。
已知,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