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如同衛生間裡的抽風機那樣開始瘋狂運轉。
那個瞬間,經過縝密的思考與分析,我小心地試探道:“如果我的理解沒錯,您是說,我對於您的價值還不如一台冰箱,是這個意思嗎?”
“你在和冰箱較勁?多大了?很好玩嗎?”神明小姐一臉不相信地對我說。
她拿著那盒黃油從椅子上走下來,說:“你的反應好誇張。我姑且是當你在關心我吧。你的好意我收下就是啦。”
“您不怪我?”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神明小姐歪頭看了我一眼。
她應該是讀取了我先前的那些想法。
之後,她緩緩走到水池旁邊,放肆地笑出了聲。
神明小姐壓住上揚的嘴角,說:“萊卡,你彆聽那些牧師和神明研究人員的解讀。這個世界的人很多,觀點各異也是正常現象。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接觸到我,但是吧,這個世界的所有人,無論他們有沒有認知到我的機會,他們總要想點辦法生活下去。”
她背靠水池邊緣,繼續對我說:“要是僅僅靠描述我就能過得很好,那其實沒什麼不好的。隻要不是汙蔑我或者他人的謊言,我就懶得責怪他們啦。反正除了包括你在內的少數人,也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看到我和我的存在。”
“不過呢,你需要知道一件事,”她說道,“那就是,我始終是我。且我的存在亦如你當前所見。”
神明小姐的這番話語很快讓我原先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還有,”她突然很認真地向我強調說,“我不是不會自己做飯。”
“我們今天的午飯由本人……啊,不對不對,是本神明親自動手。”神明小姐好像在說話時不小心把自己帶入了某種奇怪的人設當中。
“原來神明會做飯啊。我還以為你少收一頓貢品就生存不下去了。”我從地上站起來說道。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陪她玩什麼誰也搞不明白的角色扮演遊戲。真要說錯話了,我一定會解釋成自己是因為入戲太深而造成的。
“拜托,你不要把我也當成那些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家夥啊!”神明小姐把手伸進水池裡說道。
她拿出兩塊剛解凍完的牛排,對我說:“本神明命令你去客廳呆著,過一會兒再回來。我不喜歡被人盯著的感覺。”
我習慣性地雙手合十,兩眼一閉回答道:“是是是,您說得對,是我不好。”
“等等,這個世界上應該還沒有幾個人品嘗過神明小姐的手藝吧。”我偷偷睜開眼睛時這樣想道。
直到這時,我這才意識到那幾塊牛排的特彆之處。
當我看到神明小姐提前打開了油煙機後,我才放心地從開放式的廚房走回客廳。
可能是之前醒來得太匆忙,也可能是客廳裡的溫度稍稍有些上升,我抱起那個讓神明小姐愛不釋手的抱枕,雙眼一閉,側身陷入柔軟的沙發裡麵。
那一隻掛在牆上的時鐘正在一刻不停朝下一個瞬間全力奔跑。
我的視覺很快擺脫掉現實中的色彩。
我的思緒不受控製地在大腦中野蠻生長。
我還記得,我師傅曾對我說,時間不過是主觀感知變化時的抽象概念。
我的彈指一瞬或許也是某個存在所認知到的永恒。
反之亦然。
我不知道我的小憩片刻對於在廚房裡擺弄刀叉的神明小姐到底是過了多久。我也不明白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是否又僅僅是無數潮起潮湧間那一抹微不足道的泡沫。
掛鐘的跳動聲中,我的身心漸漸趨於周末獨有的那種平靜。
也不知道具體是過了多久,我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些冰涼。
黑胡椒的氣味鑽入我的鼻腔。
我再次翻身醒來之時,神明小姐已然把一盤點綴著幾顆西藍花的牛排放置在圓形的餐桌上了。
那兩塊牛排的邊緣比我想象中地要糊了不少。可能是因為黃油塗抹地不均勻,原本平整的肉片稍稍向上揚起。儘管肉與調料的味道止不住地朝我飄來,但我還是難以欣賞這個略顯粗糙的品相。
“萊卡,你要相信,神明的祝福從不局限於形式,”神明小姐強行對我說明道,“稍微熟了一點總比半生不熟要好。”
“我沒有覺得不好的意思。”我舉起雙手辯解說。
“你明明就有啦。我可是有讀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