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縣。”李鶴霖道。
啪,合扇的聲音乍響,王臨之讚揚道:“殿下聰慧。金南縣幫蘭西縣平漏洞,同時也幫付瑜平漏洞,但這些錢從哪兒變出來的?總不能是楊懷廣給的。”
“榷場。”
王臨之笑了笑:“殿下猜的不錯,不過這件事沒有證據,我隻是按照清河礦場的賬目對東郡的私礦進行了估計,大致與填補漏洞的支出能對上,我想,金南縣縣令應該是利用補漏洞這件事,完成了贓款的清洗。”
李鶴霖:“你是說,他不是無償的幫忙,而是讓付瑜以另外一種方式將這筆錢付給了他,但沒有賬麵上的記錄。”
王臨之:“明賬沒有,但一定有暗賬,付瑜即便再蠢也不會讓自己被坑銀子。”
“都在付瑜的府邸裡。”李鶴霖想了想,道,“得找個理由把這些人都抓起來。”
王臨之:“各縣與榷場可沒有關聯,你拿什麼理由抓人?”
李鶴霖勾了勾唇,露出一個帶有玩味的笑容:“修繕民房的材料不是還沒著落嗎?付瑜應該很想把借來的銀子換上,我們給他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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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於撥雲見日的晴空中升起,章麓坐在前兩日被金吾衛翻修好的屋頂上,手邊是一隻空了的酒壇。
她微仰的頭,迎著陽光而望,新柳稚嫩的枝丫投影在她的臉上。
李鶴霖安排好招募會之後,剛從屋子裡走出來,就看見了這樣一番景象。他借著柳樹兩步躍上屋脊,坐在章麓身邊問:“怎麼不睡覺?”
“睡不著。”章麓道,“像王武這樣的人不會是個例,邊關這種地方,龍蛇混雜,再加上前朝開放了蕃兵招募,許多藩鎮節度使大多曾經都不是中原人,甚至不是這個國家的人。他們從俘虜變成了兵,沒人知道有多少是真心歸順。”
大梁一直采用的都是懷柔政策,他們給逃難而來的外邦人庇護之所,讓他們在邊關能有一席之地,能工作賺錢、結婚生子。他們甚至可以在轉換戶籍後科考當官。
可他們的到來,頂替了太多大梁百姓的位置。
原本就不足夠的糧食被分配出去,土地再規劃讓手中的地越來越少,可賦稅卻越來越重,因為這些外邦人的戶籍不在這裡,即便他們與大梁人結婚,他們也不是大梁人。可大梁人該有的他們也會有,因為朝廷主張懷柔共濟。
章麓:“其實我對祁中嶽的感情很複雜,他幾乎是看著我長大的,在父母不在的時日裡,也是他、元暮叔和神花照顧我,那時候不止我,我三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