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仙燈願(2 / 2)

四周張貼著漂亮的喜字,排場煊赫,聽周圍的人說是陳府大婚。可喜宴用的碟子下明明刻的是胡字。

喜宴很快開始了。

戲班子開場,好聽的唱腔響起來,白千羽聽出那是豔伶的嗓音,隻是沒看到戲班子在哪。但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玩家,是最早跟著丁健剛的,年紀輕輕的男人,額頭有一根紅線紋身,很好辨認。白千羽調整角度,暗中注意著他。

嗩呐的聲音由遠及近,拖長腔的唱詞也飄進耳中:

“騎鯨天上哎,肉身糜費——”

“入我生澤哩,百世流芳!”

怎麼回事!這是挽聯的詞!那昨晚上——

花轎慢悠悠地飄進來,沒有什麼儀仗也沒有接親的人,唱詞和嗩呐戲曲聲都是從其中傳來的,難道裡麵的人是豔伶?

出乎意料,但又不是那麼出乎意料,裡麵走出一個紙和泥糊起來的“假人”,說是假人也不正確,畢竟新娘會說話,長得也算好看,宜喜宜嗔。

她走下轎子,笑吟吟地跟大家問好,然後放鬆似的晃晃脖子,取下了自己的半個頭。

嘴唇還在一張一合,嬌笑著:“諸位貴客耶,主家請賞啦~”

這個份子隨得也太血腥了,蝦線男孩本就但膽子小,被這麼一嚇立刻尖叫起來,叫聲淒厲非常,比白千羽昨夜聽到的鬼叫不輸半點。

他出聲的那一刻,戲樂聲便停了,閒聊的賓客也停下,有人整齊劃一地轉頭看著他。

視野合適的正常轉,視野不方便的光轉頭不動身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蝦線男孩掀翻椅子,屁滾尿流地往外爬:“鬼!鬼啊!救命!!!”

新娘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重,捧著自己的頭骨走過去,“貴客,請賞嘞~”

陳穀呼哧帶喘,覺得自己腿都要跑廢了,怎麼就是到不了門口呢!他急得又驚又叫,閉著眼揮舞胳膊,連新娘到了臉前都沒發現。

新娘叫了幾次得不到回應,露出一個有點苦惱的表情,她歪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亮起,從身上扣下一坨混著草根木屑的的泥巴,塞進他嘴裡。

聲音還是那麼甜那麼喜慶:“貴客,請賞嘞~”

陳穀的嘴被泥巴塞滿,叫聲卡在嗓子裡,口腔被劃破,血腥味彌漫,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扣出泥巴,新娘沒有阻止,隻是靜靜看著,陳穀顧不得疼,咽下口水,整個人抖似篩糠:“你你你你要什麼?”

“貴客,請賞嘞~”

“我問你要什麼?”其實陳穀身上什麼都沒有,他不停地跟新娘問答,隻是為了拖延時間。

不應該隻有他自己啊,這裡應該還有彆人的,彆的玩家呢?丁哥呢?

陳穀四處張望,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個女人!那個挺有本事的女人!

他當機立斷,一指白千羽:“她!我的賀禮在她身上!”

白千羽的桌子裡陳穀還算很近,在一眾神情詭異麻木的鬼怪NPC中可以說是鶴立雞群,但凡不是眼瞎都能認出來。

白千羽隻是沒想到他這麼乾脆,好在她早有應對的辦法。豔伶不在,這些NPC全是一副待機的模樣,對付一個新娘,她還是能夠有點把握的。

她對著陳穀笑笑,嚇得對方直哆嗦,好瘮人啊!比鬼還瘮人!但是刻在骨子裡的對鬼的恐懼很快就戰勝了對人的恐懼,陳穀也聽過對方的事,隻要過了這一關,對方那麼多仇家可沒空找自己麻煩。

他提著因為濕透而下墜的褲子,眼神閃躲,又大聲重複了一遍:“沒錯!就是她!我們一起的,賀禮在她手上!‘

她臉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很快染紅了衣襟,她站起來,神色冰冷,好像也是一隻厲鬼。

新娘的眼睛掃過來,又甜又木的圓眼睛遲疑了一下,搖頭,重新麵向陳穀,聲音低沉:“貴客,請賞嘞~”

陳穀急得快要火上房了,這個節骨眼也顧不上害怕了,他撥開新娘,想走到白千羽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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