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著深紅光芒的方形體近在咫尺!
但經年累月的實戰讓謝嵐意在極短的時間裡反應過來,隻稍稍側身,他的指尖便從禍根尖銳的棱邊擦過。
他錯失良機,再也顧不得二人實力懸殊,劈手便奪。
謝嵐意冷笑,反推開他的手,一腳踹在他胸膛。
劍意攪碎她的衣擺,兩人重新拉開距離。
喻星洲胸前的傷口又滲出血,他用力地按住,領口鬆散開來,緋紅情花若隱若現,昏沉的夜色裡,竟一時分不清到底是他的傷,還是魅魔的象征。
謝嵐意捏住禍根,在他眼前一晃,嘲諷道:“一肚子鬼主意,原來是要這個。”
“那便給你一個機會!”
她驟然揚聲,喻星洲瞳孔一縮,隨著她拋擲的動作猛抬頭,禍根淩空,他頓時變了臉色。
局囿著黑霧的深紅容器十分特殊,極其堅硬,不為外力所動,也極其脆弱,落地便生根,能將一定區域內的生靈異化成魔物。
低喘了口氣,他幾乎本能地飛躍而起。
謝嵐意眸光一冷,也飛身朝禍根抓去。
仿佛回到跟著夫子念書的時候,謝家聽從滄瀾仙宗的建議,直到她六歲才請夫子開蒙,喻星洲沾了她的光,得以踏入學堂。
那時他已經九歲了,謝瓚在他這個年紀,已然開始學更深難些的經史。
如若沒有得到謝家青眼,他甚至沒有念書的機會。
謝嵐意自幼聰穎,學什麼都快,字帖用一頁撕一頁,還時常趕夫子走。
下了課,他要看顧著謝嵐意上房揭瓦下河摸魚,幾乎沒有溫習的功夫。
課堂上的那點時間對他來說是不可多得的。
認清這一點後,與謝嵐意搶夫子、搶字帖、搶書冊……搶一切可以搶的東西,便成了每一堂課上雞飛狗跳的前奏。
隻有在這個時候,謝嵐意才會被過於強硬的他氣歪鼻子,怒而拍案。
“我就撕來聽個響怎麼了!”
或是,“我已經會了,讓夫子提前走怎麼了!”
他眼疾手快地搶下卷邊的字帖,一手按著她的腦袋,一手謄抄夫子的經注,與她討價還價:“功課我替你做,你安靜待一會可以嗎?”
“不!行!”
謝嵐意嗷嗚一口咬著他手背上,凶狠時能見血。
他吃痛,又是一場奪書大戰,紙頁滿天飛,看得夫子直搖頭。
從那時便學會了互相攻擊軟肋搶東西。
她撓他癢癢肉,他就扯鬆她的發髻;她上嘴咬他,他就用謝家舅舅會檢查功課來唬她。
——“你也不想被責罰吧,隻要你不鬨我,我就替你遮掩,如何?”
可時過境遷,同樣是搶奪東西,禍根卻不是那一兩冊可以放棄的書籍字帖,謝嵐意也早已不是能用長輩壓住的任性孩子。
他再不能牽製她。
她的手如常探到他腰間。
他咬了咬牙,攬過她的肩,將她的腦袋死死摁在懷中。
這簡直胡攪蠻纏。
氣得謝嵐意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