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掌門古板護短,包庇百裡牧遙的罪行,可他傳授他劍訣,算是他半個師父,本想將這套劍訣用在與謝嵐意的談判中,但顯然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想,至少要好好安葬他。
“殿下。”
殿外傳來魔侍問安的動靜,喻星洲微頓,眉頭沉下去,麵朝床塌內側盤腿坐好,竟是徑直入定去了。
謝嵐意走到他身後,柔軟的床褥下陷了幾分,她坐在他身邊,身子向後仰,仔細觀摩他的神情。
生氣了。
但她最喜歡看喻小六生氣了。
喻小六會自己哄自己,變臉可好玩了。
謝嵐意略一思索,抽出一隻撐在床塌上的手,湊近喻星洲,將藏在掌心的東西輕輕掛在他耳垂。
亮閃閃的流蘇耳墜,特彆適合長耳朵的兔子!
在青州彆院的時候她想看他戴了,但這家夥樸素得要命,她隻能先偷偷給他戳個洞。
手指挑逗地撩了下流蘇,她心滿意足地想要收回手,結果“啪”地一聲,喻星洲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轉頭不虞地看著她。
“不喜歡嗎?”
謝嵐意沒有急著抽回手,歪頭笑盈盈道:“可我覺得很好看,你不可以戴給我看嗎?”
喻星洲眸底晦色一片。
又是這幅模樣,明明是撒著嬌的請求,卻不容任何人拒絕,他可以想象他當場摘下耳墜她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為他重新戴上,彎起那雙不帶笑的眼睛再次問詢。
明知她不過是在裝扮寵物,他卻不想在這種小事上拒絕。
移開目光,喻星洲放開她的手:“你去了哪裡?”
“和少虞商量大婚的事宜。”
喻星洲眸光微動,忍不住轉頭看她。
“大婚?”
耳墜一晃,在燭火下襯得他的側顏愈發清俊無雙。
“說好了要結侶,當然要準備大婚的事宜呀,我承諾你君後的位置,便是要讓魔域乃至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
喻星洲的目光變得一言難儘,勸解的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咽下去。
他也不是沒有拒絕過,可結果是什麼呢?
被金屋藏嬌,還在他身上添了兩把鎖。
有了新的計劃,他就不應該惹怒她導致節外生枝,隨她折騰好了,等拿到想要的東西,他就馬上離開,從此山高路遠,再相見便是敵人。
屆時,她會恨不得殺了他的。
舌根泛起令他做嘔的苦澀,喻星洲默然垂下眼,任由她將臉枕在肩頭,眉開眼笑地同他描繪商議的結果。
……和夜裡殺人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他漸漸神遊天外,直到謝嵐意說:“對了,還有一件事,少虞和望舒在九幽台傷了你,望舒不在魔域,所以我先揍了少虞替你出氣,你要見一見他嗎?”
望舒不在魔域?
他果然不在魔域,他沒死!
喻星洲被這條重要的線索奪去心神,怔怔地看著謝嵐意,謝嵐意便當他同意了,喚跪在屏風外的護法夜叉進來。
少虞鼻青臉腫,長發被齊肩削斷,頸間一道血痕,還有清晰的指印,夜叉皮糙肉厚,尤其是要害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