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一定能贏,但至少,他想輸得好看一些,讓劍宗弟子看見他的磊落和精進的實力,但現在,除了狼狽,還是狼狽。
他從未這般丟臉過。
謝嵐意抬起手,七柄靈劍化作流光,在她掌心盤旋。
她譏笑著,一荊條將百裡牧遙從高空抽落。
塵煙散去後,百裡牧遙仰麵躺在砸出的深坑中,胸前一個碗口大的洞,眼神渙散,翹首以盼的劍宗弟子這才知道他們的小師叔慘敗。
謝嵐意踏著荊條構築的階梯步下,嗓音淡淡:“是啊,魔息波動有征兆,但在本君的掌控下,你配感知嗎?”
領域收束,在茅承柏隱含期待的目光中,她麵色如常,甚至更為囂張:“擇日不如撞日,三長老司管劍宗律法多年,定不會本君失望的,對麼?”
話是疑問的,態度卻是不容反駁的。
三長老距離深坑最近,塵土撲了他滿臉,隻有一雙眼睛無聲地昭示著他的憤怒。
“大勢已去”四個字刻在他腦門,縱使再不願,他也不敢嗆聲。
魔君的訴求很簡單——依照律條懲處百裡牧遙。事到如今,他們沒必要為了一個慘敗的廢物與謝嵐意死倔到底。
多可怕的人啊,展開領域竟沒有付出任何代價,他們最後的成算都落空了。
茅承柏磨牙片刻,終是陪著笑,將謝嵐意請入主峰。
窗明幾淨,魔君左夜叉右魅魔,纖細手指點著懸空的玉簡,臉上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沒有時間給三長老檢驗留影石的真假,他挺直汗濕的背脊,根據謝嵐意的指控,宣布百裡牧遙濫殺無辜,受五十鞭。
滿堂寂靜,有弟子露出不忿的神情。
五十鞭而已,為何長老不早早施罰,平白拖到魔君發作,連累了他們?
謝嵐意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三長老,你腦子被本君揍傻了?”
她揮手甩出其中一支玉簡,寒聲道:“五十鞭是誤殺一人的代價,百裡牧遙是誤殺嗎,是隻殺了一人嗎,除了殺人,便再無罪過了嗎?”
“但百裡師弟身受重傷!”
“那又如何?”
“雷霆鞭傷及神魂,他會死的!”
“那又如何?”
謝嵐意輕飄飄地將他們的求情堵回去,茅承柏灰敗著臉,問道:“魔君想如何?”
謝嵐意撫摸著玉簡,淺笑:“你們門內的事,問本君做什麼?”
茅承柏幾欲吐血。
從前這孩子憨直得很,現下怎麼這般刁鑽。
劍宗那麼厚的律法都在她手中,她想怎麼罰,直說便是,在場誰敢反駁?何必擺出一副不插手的模樣,真不想插手,她就不該來!
茅承柏給三長老使了個眼色,三長老露出遲疑的神情,終是眼一閉,心一橫,再判:“朝元劍宗一百三十二代親傳弟子百裡牧遙,為一己私念,殘害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