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蟬看著躺在地上連頭發絲都被糊滿泥漿、血水的男子,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將人給拉了起來。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怎麼大半夜跑到這兒來了?”
見對方雙目無神地盯著前方也不回話,覃蟬用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呢?”
宋道贇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覃蟬索性直接湊到對方耳邊大喊一聲,“喂,回神!”
宋道贇被這麼一吼稍微回了回神,隻是精神還是有些恍惚,他方才還在家中溫書,感覺困意稍稍上頭便想著打開窗戶透透氣,卻沒想到剛推開窗就有一大股白霧從窗外闖了進來。
那白霧就向長眼睛一樣認準了他,任憑他用儘辦法都不能將圍繞在身邊白霧驅散開。
不多時他整個人都被白霧給吞沒了,等白霧散去後就出現在了這荒郊野嶺之中,然後就遇見個二話不說就要動手殺他的刀疤臉男子。
宋道贇看著眼前女郎頭頂的銀質發冠在月光下閃爍著詭譎的寒光,手裡那把剛殺了人的短刀還在往地上滴著血,他心底有些不可自控地發怵。
就在他思量之間,提刀的女郎又向他逼近了幾分,語氣帶上了幾分不耐煩,“姑奶奶我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宋道贇小心地往後退了幾步,整了整淩亂的衣袍向對方作了一揖,“多謝娘子的救命之恩,小可姓宋,名道贇,表字堯章,家中行三,娘子若不嫌棄稱我一聲宋三郎......”
覃蟬揮了揮手阻止了對方的長篇大論,“行了行了,宋三是吧,以後大半夜的不要瞎跑到荒郊野外瞎。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你也趕快回去吧。”
說完覃蟬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宋道贇看著覃蟬離去的背影,耳邊充斥著雨打樹葉的“沙沙”聲讓他心底有些發毛,身體不由自主地跟上了覃蟬的步伐。
就在覃蟬二人走後不久,遠處江麵出現了星星點點的光亮,有三艘烏篷船從遠處悄然而至。
為首的一艘烏篷船船頭,正站著個提著漁燈矮胖男人,他搓了搓手臂上被江風撩過的地方,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同伴身邊湊了湊,小聲同對方嘟囔道:“我怎麼覺得這兒鬼氣森森的?你說該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他的同伴是個肩上扛著一把橫刀的魁梧壯漢,他的身量近乎是旁邊胖子的兩倍,站在那兒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
他斜睨了胖子一眼,“二哥你膽子還是那麼小,這鬼有什麼好怕的,這活著的時候都能被人給殺了的,變成鬼難不成就長出息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兒,壯漢突然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麵帶笑意到:“話說回來,這活著的女人不頂用,就不知道這死了的女鬼會不會......”
“咳咳。”
話沒說完,一道咳嗽聲從二人背後傳來,壯漢回過頭就看見一個帶著鬥笠的獨臂男人正佝僂著身子從船篷裡走了出來,被江風一吹他忍不住掏出手巾掩嘴咳嗽了幾聲。
壯漢聽見動靜立馬止住話頭向來人迎了過去,拿起掛在船篷下的蓑衣幫人披了上去,言語之間很是關切,“大哥您怎麼出來了?你咳疾本就未好,當心再受了風寒。”
被稱為大哥的獨臂男人對壯漢擺了擺手,示意他退開,然後走近站在船頭的胖子身邊,衝他道:“老二把燈給我。”
胖子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用意,但還是依言把燈遞了過去,而後恭順地立在了對方身後。
獨臂男提著漁燈極目遠眺,壯漢擠開胖子湊到獨臂男身旁,跟著往遠處望了望,然後一臉迷茫地問道,“大哥你瞅啥呢?這到處烏漆嘛黑的。”
獨臂男皺了皺眉突然高聲道:“不對,情況不對!速去讓人加緊行船。”
壯漢滿腹疑惑,想問個究竟,“大哥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
不待壯漢問完話,一旁明白過來的胖子已經將人將人連拖帶拽地帶走了,胖子先讓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