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嵐也不是那個趕儘殺絕的主兒。
她與二房三房其實並沒有什麼恩怨,哪怕是那三房的堂妹與她有些不對付,也不過隻是姑娘家說些許的酸話罷了。
靖安侯府被抄,靖安侯被罰流放,二房三房自然不敢來送,生怕被牽扯。
靖安侯站在京城的城門外,雙手雙腳被鐐銬給銬著,到現在都有些不太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那從龍之功就要到手了啊!
明明,一切都是如此的明朗順遂!
明明……
可此時此刻,其餘被流放的人,大多都有親人相送,或偷摸塞一些銀子,或偷摸的打點官差。
偏隻有靖安侯一人,孤獨的站在原地。
他能理解二房三房不來,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兩個女兒竟都沒來!
不孝之女!不孝之女啊!
就在靖安侯想要大罵幾句的時候,突然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靖安侯看到沈青璃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頓時就喜笑顏開的道:
“璃兒,為父就知道你不會丟下為父不管的,你給為父準備了什麼?這一路不好走啊,你多給為父準備些銀子才是。”
沈青璃皺著眉頭看著靖安侯上前來,嫌棄的退後了一步道:
“你彆過來,我來是有話想要與你說。”
“什麼?”
“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羞於是你的女兒,所以這斷親文書,你還是簽了吧。”
沈青璃看了看邊上的丫鬟,丫鬟會意,連忙將那文書遞到了靖安侯的跟前來。
靖安侯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文書,很快就從震驚轉變成了憤怒。
他沒想到沈青璃來,竟不是為了幫他打點,而是為了斷親!
“你……”
“沈老爺,你快些按了手印,彆連累了我才是,我的夫君如今每日刻苦讀書,很快就能考上狀元,位列三公,可不能因你這麼個罪臣而牽連。”
頓了頓,沈青璃看向靖安侯的眼神也多了幾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
“誰讓你如此廢物,明明沒那本事,非要躋身朝堂,還不如守著那份家業,也不至於牽連到我。”
沈青璃在聽說靖安侯竟獲罪被流放時,可以說也是很是驚愕。
上輩子,靖安侯雖是沒有多大建樹,可卻安安穩穩的活到了最後,更沒有參與什麼,私挖金礦的事情中來。
卻沒想到,這輩子靖安侯竟是捅了這麼大的簍子,無法收場。
她這兩日好不容易過的好了一些,沒有齊氏在,那二房主母也不是那種苛責之人,她隻要盯著李祐雲苦讀便可。
可如今這好日子才過兩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如今李祐雲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趕緊休出去,撇清關係的好。
若非是她還有個戰王妃嫡姐,怕是李祐雲還真能乾出這事兒來。
也是為了自己的位置,沈青璃這才會趕來,就是為了與靖安侯徹底斷親。
靖安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沈青璃,聲音顫抖道:
“璃兒!你竟是真的如此無情?為父對不起青嵐,可為父自認對你,對你娘,一直不曾虧待過,可你竟……”
沈青璃冷笑一聲,上下打量了那靖安侯一眼道:
“父親,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知道我的那蠢母親,還有沈青嵐的母親,都是你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