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沒有和離,他也會有顧及不到之時。
楚存闕想,安排在外保護玉胭的人會被引開,若玉胭自己有自保之能,便不會太過被動。
可楚存闕也覺得,若那夢是預知夢,也不對。
壯漢既已被抓,有玉衡看管,日後再難逃出生天。他又如何再能將玉胭綁到山中。
且,玉胭是為何要查那壯漢。
楚存闕知道,在臨州時,玉胭找到他麵前,要他查過此人,而更早,在玉胭第一次收到玉衡的信件時,信中就已提到此人。
他微皺了眉,眼前,玉胭正望著他,等他教她用刀。
他垂眸看去,看見玉胭握刀的手,他幫她調整:“這樣握,更好用力。”
她的手是細長綿軟的,少有做粗活,她沒用多少力氣,或者是見他過來,卸了力氣。他未用多少力道,就將她扣在刀柄上的手掰正。
他命人搬來用稻草紮起的草人:“先試著,往草人身上刺。”
“記住你如今拿刀的姿勢。”
玉胭認真照做。
稻草人很高大,是按正常男子的身量做的。
她往草人身上刺時,沒有章法,刺了沒一會兒,就覺手軟。
玉胭咬咬牙,也不願叫楚存闕覺得她半途而廢,即便手上發軟,也繼續了下去。
卻不知,楚存闕在她身後,將一切儘收眼底,他叫住她:“先歇會兒。”
玉胭停下來時,回過頭,就瞧見身後的桌上,擺了幾道點心,有桂花糕、削好的秋月梨。
應是她方才太入迷,連身後何時多了這些都不曾注意。
玉胭在桌前坐下。
坐夠了,沒等楚存闕開口,她自個兒站起身,拿了刀走到草人麵前。
楚存闕知道,玉胭不怕吃苦,也吃得起苦。
去臨州時,一路趕路顛簸,她不曾訴半聲苦,也不曾有半句多的請求。
他起身,見玉胭拿刀的姿勢,已換成了他教她的。
他知玉胭聰慧。
頓了會兒,他問她:“你可知,人的弱點。”
玉胭朝草人刺去的動作停下,轉過身,仔細思考後答:“脖子、心臟。”
無論男女,脖頸之處,都是脆弱的,一刀從中刺去,必能重創。還有心臟,人的心臟若被重刺,必死無疑。
可那場麵,血光四濺,玉胭光想想,就有些發怵,真到那種時候,她能下得去手麼?
玉胭眸光閃了閃,雙手微顫了下,掌心打滑,匕首差點從手中掉出去,連雙腿亦有些發虛。
大抵楚存闕看穿她的心思,知道她的心軟,他告訴她:“殺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倘若手軟,無疑是給敵人殺你的機會。”
是,賊人都殺到跟前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如何還能再心軟?
玉胭重新用力握起匕首。
身旁,楚存闕一點點教她:“射箭時,要快、要準,用刀,亦如此。”
“趁敵人不備,朝他要害處攻去,一擊斃命。”
他無疑給了玉胭莫大的勇氣,隻聽見他的聲音,腳下就猶如再次踩在堅實土地上,玉胭不自覺便跟著他的話,抬起手,往前刺去。
等到玉胭拔出匕首,楚存闕才繼續:“要想刺穿草人,並不難,然活人的皮肉,卻不似草人這般柔軟。”
玉胭明白。
草人輕飄飄的,捅進去,不費力。
下一擊,玉胭更用力了些。再拔出匕首,她問楚存闕:“這樣,行麼?”
在這樣的氛圍裡,玉胭也顧不及再想東想西,全部的心神,都傾注於手中那把匕首。
他聲音很輕,輕輕地應:“可以。”
楚存闕想的,遠比玉胭要多得多。
然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看向玉胭,“人的眼睛脆弱,你可以試著,往敵人的雙眼上刺。”
他道:“一片碎瓦,一支筷子,一支簪子,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