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喚他做什麼?”
眼前仿佛還閃過方才在宴上,她和江績雪對視的畫麵。
就像侍從說的那樣,他們一看就很熟。
她也許自己都沒察覺。
對方看她時,陰戾消沉的鳳眼,會挑起尾梢,那是在高興和看獵物的神色。
他知道她是在,彆有用心地接近他。
可既然有備而來,她就應該演得再像點,不是嗎?
至少彆讓他輕易察覺出來。
謝拂輕闔了下眼。
心中仿佛有妒火在燃燒。
燒灼他的肺腑,那是種又不甘,又帶點酸澀的感覺。
謝拂儘力克製:“你怎麼了?”
光風霽月的白衣君子,恪守禮節的天之驕子,在這一刻醋意泛濫。
難受得要命,卻不能表現出來。
長楹靠在他肩上,深呼吸了下。
終於一鼓作氣。
把剛剛罵人的話,完整利落地說完:“江績雪,我遲早刀了、你個王八蛋。”
萬籟俱寂間,謝拂頓住。
他一時的怔愣,於是讓人找準間隙,得寸進尺進入了他懷裡。
終於把話說利索。
長楹舒出一口氣來,扣住他的肩,找尋到了支撐點。
故人思的藥效還在繼續。
她隔著朦朧的視線去看他,思緒微微混亂。
器靈:“快清醒幾分,彆亂喊彆人的名字,你是來攻略謝拂的。”
剛剛它覷著謝拂,都替她捏一把汗。
長楹回神:“哦對,我是來攻略謝拂的。”
她要讓對方,體驗求不得愛彆離,長出真正的心臟再剜走。
原本正愁沒有什麼進展。
偏偏江績雪和他那個夫人,給她下了故人思,仿佛瞌睡了有人遞來枕頭。
長楹眨眨眼,喊了聲:“謝拂。”
眼前的白衣青年沒應聲。
他挺直的鼻與薄唇,再往下是下頜和喉結,線條起伏如山巒。
長楹探頭,徑直吻了上去。
謝拂一僵。
他輕顫的指尖,頓片刻後輕落在她臉畔。
真實的觸感傳來,才證明這些都是真的。
他方才心間燒得正旺的妒火,被這一個很輕的吻,澆熄了所有。
原來他比預想的還要好哄。
白衣青年掀眸,定定瞧她。
再度試圖確認一遍:“我是誰?”
長楹眨著迷蒙的眼,嗓音比平常軟了幾個調:“謝拂呀。”
她注視著對方,視線向下。
他的衣襟已經散開,束著的腰封被扯鬆,裡衣若隱若現。
她手執長笛,挑開他將散未散的衣襟,儘數挑開:“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器靈:“啊,非禮勿視。”
考慮到場合不宜。
長楹念了個訣,索性將器靈的感官儘數封閉。
器靈糾結了下:“等等,其實我也有一點想看……”
長楹再一使力,將它徑直敲暈過去。
她轉眸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目光落在他心口處:“明明很難受,為什麼還要裝得,像沒事人一樣呢?”
從前在夢境裡時,她曾目睹謝拂被剜心的場景。
空中被定格的少年,心口從此空缺了一塊。
此刻凡人謝拂心口處,同樣不容樂觀。
暗紫色蛛絲般的痕跡蔓延,像筋脈交錯的網,猙獰著覆蓋而過。
印證卿念所說的那樣,他體內聚積的蠱毒發作了。
長楹抬手:“一定很難受吧?”
白衣青年額間已經淌了細汗,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隻有搭在她腰間輕顫的手,出賣了他的情況,並不比中了故人思的她好多少。
她微涼的指尖,觸上他心口的刹那。
白衣青年的胸膛輕顫,發出了一聲悶哼。
隨著他心境的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