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風過無痕般的湖麵,表麵風平浪靜,底下卻會漣漪陣陣。
謝拂偏頭,眸色漆黑:“並未。”
長楹點點頭,含笑表示了解:“那就是怕他看到,我們這麼姿勢不雅的場景了。”
白衣神尊收緊下頜。
似正要反駁或糾正她的話,轉瞬間她的身影已不見。
殿內沒有其它通道,她出不去,所以案幾上多了一株不起眼的花。
長楹打著小算盤:“正好,這樣子也方便偷聽神界的密談。”
謝拂微頓。
霸王花的原身和他想象的,沒有什麼差彆。
豔麗如她胭緋色的裙擺和眉眼,又帶著細微的冰刺。
並不顯得嬌弱,仿佛能隨時張牙舞爪咬他一口。
雲謙進了殿中,便覺沉著的冷意,見謝拂孤身一人站在殿中央。
對方的手突兀地輕頓在半空中,卻沒看到其他人。
“下回進來前,記得敲門。”
雲謙:“?”
他發表疑問:“你設下這輪印時,便不擋我們幾位掌事的神君,以便將來商議要事,今天是怎麼了?”
謝拂避而不答:“究竟有何事?”
雲謙開始議事:“前些日子有魔物擅闖神界,為避免人心搖晃,你便放出了已經抓到魔物的風聲。
“我思來想去,做戲還是要做全套。”
他帶來的小獸狀似狐狸,通體是雪白柔順的毛。
但豎瞳帶上幾分暗紫的魔氣,所以拿纏神索捆著。
“這是你們出夢後,我收拾玄清境時尋到的。它大抵是誤入了此地,沾上了將離的魔氣。”
謝拂的眸光稍顯停留:“這隻腓腓,沾染的魔氣很少,目前意識尚清醒。”
他的意思仿佛是,還有保留的餘地。
雲謙眉梢輕動,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這話可不像你會說的。”
“我還以為你會來一句,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呢。”
謝拂看著案幾上,煮開許久已經涼了的茶盞:“是嗎?”
旁邊的霸王花,似是察覺了他的氣息,花瓣輕動了幾下。
長楹內心張牙舞爪的,無聲附和:“當然是了。”
隻是對方沒有及時斬殺腓腓,而是輕提起這隻雪白狐狸般的獸,虛虛扔進了新建的結界裡。
這般輕易放過,謝拂難道還是個毛絨控嗎?
她暫時化成了花,這番嘀咕聲,對方自然聽不到。
但卻仿佛察覺了她的腹誹一般。
謝拂的指尖輕彈了下她的花瓣,示意她安靜些。
至少不要這麼囂張,扮演得不像一朵正常的花。
他說一句,她就搖頭晃腦幾下,在案幾上實在太明顯了。
雲謙繼續道:“將離選擇留在了他的夢境中,魂魄燃燒成火。”
“那些魔氣充斥了整個玄清境,你讓我們暫時封閉了玄清境。”
“隻是羽嘉留下的封印,終有抵擋不住的那天,日後可能魔淵開啟,三界淪陷。”
“如今陸續有魔物逃竄現世,得儘早做好防範準備。”
謝拂端坐在案幾前,白衣如山巔不化的雪。
他的狀態早已調整好,不是先前沾上魔氣後眼角微紅的模樣,也沒讓人看出來半分不對。
他語氣平靜:“這些事我會留意安排的。”
雲謙:“你有計劃便好。隻是可惜了曾經山崖那邊的生靈,最終在封印中淪為了魔,日後也需儘早斬儘。”
又是熟悉的屠魔一事。
長楹表示,她耳朵都要聽出繭了。這兩人也沒發現,屋裡還有一個為魔的她。
於是當著二人的麵,案幾上的花翻了個身,懶散得仿佛挑釁一般。
謝拂的手微頓。
雲謙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你這殿中空蕩蕩的,今天怎麼有了空閒,不知從哪裡折了支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