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快穿]女子不可欺 姒尹 4637 字 2024-03-09

“我從劉盈處而來。”

眸色冷淡語音輕描淡寫,對風黎而言,於祂眼中,這少年天子同這世間的每一個人、每一朵花、每一顆樹、每一塊石頭每一片泥土並沒有太多的區彆。便是落在呂雉耳裡,亦沒有驚起太多的波瀾,仿佛本該如此。她隻是被風黎話中的另一層意思所驚訝,色厲內荏目露焦急的問道:

“你把我兒怎樣了?”

麵上的急切是真,語音裡的慌亂是真,有那麼一瞬間,風黎甚至從呂雉眼中看到了一種灼熱的、駭人的光芒。那是一個母親在擔憂孩子時最真切也最原始的反應,縱使眼前她所要麵對的,或許是超乎尋常且不能想象的力量。更遑論,呂雉與劉盈,並不僅僅是簡單的母子。做為帝國新任的掌權人,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們都是彼此最天然的盟友。

翌日史書工筆,亦無法將這份聯係全然斬斷。那些不管是屬於劉盈的,亦或者屬於呂雉的是非功過,都將彼此糾纏,帶領這個建立不久的帝國,走向一條不一樣的道路。

這一刻,呂雉腦海中或許想過了很多,又或許什麼都不曾想到。隻是很顯然的,風黎並沒有捉弄於她的念頭,因而下一刻,呂雉便聽到了這突兀出現在這宮室中的女子那淡淡的、沒有過多起伏的話語。

“我之於你等,並無惡意。”

同樣,亦沒有太多善意。對這世間的芸芸眾生而言,神靈的善意也好惡意也罷,皆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神之所以為神,在於厘定秩序遵守秩序規則。神明,本就應當是秩序規則的產物。

至於那所謂的世間情愛與所謂的恩怨糾葛,一旦沾染,不管於神靈還是於眾生而言,都是莫大的災難。

便如昔日的共工與顓頊爭帝,怒而觸不周山,致使天柱傾倒星辰移位。所造成的後果與帶來的災難,不可想象。

然而風黎看似陳述的話語,卻並沒有將呂雉安撫。即使看呂雉麵上表情,似乎已是不假思索的就相信了這神秘女子所說言語。繼而稱善,做了十足的好奇與不解之色。

“不知閣下所遺落的,究竟是什麼?”

又有什麼樣的東西,是值得這樣的人物出手,親自來尋?

心中有什麼模模糊糊的念頭一閃而過,但呂雉並未去深究。因為就在下一刻,這神秘出現的女子莫名其妙的便消失在了這宮室之中,隻留下一句如天音般渺渺的話語。

“時機到時,你自會知曉。”

來時無影,去時無蹤,便如同一場恍然的夢幻,叫人分不清虛實,更不知曉其人真實的目的所在。呂雉儘力回想,卻發現那女子麵上似乎隔著一層什麼,她明明已經看清了那女子麵容,可腦海中卻全無半點記憶。隻一雙漠然而平靜的雙眼,分外真實。便如神龕上俯視眾生的神靈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類生人。

燈花爆響,呂雉驟然於沉思中回過神,喚得宮人進殿。本是想叫內侍前去未央宮中,探查一番天子情況。臨了不知想到什麼,卻是不顧內侍宮人阻攔,攜了禦醫匆匆前往。等推開那緊閉的宮門,果然是見得一向身體並不怎麼強健的少年天子雙目緊閉躺在床榻上,渾身滾燙,口中含糊不清的不知在說著些什麼,宮室內的宮燈更是被人掐滅。

莫說是呂雉,便是天子殿外值守的宮人也是個個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請罪。呂雉心知,其中定然有什麼不一樣的蹊蹺,倒也沒有過多怪罪,隻是吩咐人細心照顧。如此自是一夜的雞飛狗跳,呂雉親自帶人守了半夜,待得晨光初熹天剛剛亮時,劉盈身上終是退了熱,隻是人卻是不曾醒來。

終是上了年紀,一夜身心俱疲,眼見得劉盈情況好轉,呂雉敲打了一眾宮人,細細叮囑其好生照顧,方才帶著人回到長樂宮中。然而整個人卻是處在某種驚惶且亢奮的情緒中,心驚肉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遲遲無法稍作休息。隻得喚了人前來,宣女兒魯元公主進宮。

如此這般的呂雉自是不知曉,此時的劉盈卻是陷入了漫長的夢魘中。就在風黎離去後不久,劉盈勉強鎮定下來打疊起精神,便準備喚宮人進殿。不成想迷迷糊糊間,耳中竟然好像聽到了某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等到劉盈不自覺的隨著其指引,將殿中最後一盞宮燈掐滅之時,他整個人也不受控製的、陷入了長長的夢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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