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東西來勢洶洶,我走一步就感覺人要大出血……
不敢動,根本不敢動。
他拿著一把剪下來的紅色玫瑰花上樓,見我像塊石頭一樣杵在陽台上,擰眉擔憂問:“漓兒,你怎麼了?”
我生無可戀地吸了吸鼻子,“沒事,我在懷疑人生。”
他一頭霧水,“什麼?”隨即把手裡那束玫瑰花送給我,“聞聞,香不香。”
玫瑰花,紅的……
我覺得我身體內的那股衝動叫囂得更厲害了。
“衣服怎麼不放進去?”臟衣服猝不及防就被他拿了去,我都來不及阻攔:“彆……”
但他還是看見了裙子上的那片暈紅。
我一時臉紅耳赤羞地立馬低頭,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太丟人了,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他瞬間懂了我的不便,貼心地幫我把衣服放進去。
靠過來,大手握住我的腰,給我捏捏:“疼?”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欲哭無淚難以啟齒:“你彆動……”
越動越多……
這樣子,根本沒辦法出門啊。
“怎麼了?”他極為溫和地摟著我腰,幾乎是用哄孩子的語氣詢問我的情況:“你哪裡不方便……為夫幫你。”
我臉頰發燙的又羞又尷尬,低頭抓著裙子,糾結很久才迫不得已向他求助:“我、那個沒了,忘記買了……九爺……”
他怔了怔,很快就給出回應:“夫人乖,在這等我。”
話音落,人也瞬間消失沒影了。
我半晌後才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噯不是,我說得這麼模棱兩可,他知道是什麼東西麼?
然而十分鐘後,他再現身,手裡拿著兩包日用一包夜用的東西,遞給我。
“你……去收拾,我把花插進花瓶裡。”
說這話的時候,他老人家臉頰微微浮起一抹酡紅。
我愣愣地低頭,看著懷裡的三包東西陷入沉思。
他竟買了最好的牌子,還曉得日用不夠需要多買一包……
九爺,似乎、挺有經驗?
整理好一切後,我離開衛生間,看見他在窗邊擺弄玫瑰花。
不好意思的彆扭走過去,我紅著臉道謝:“九爺,謝謝……”
他沉默片刻,回身,拉住我下樓:“還給你買了紅糖和紅棗,剛才已經給你泡上了,你乖些,去喝點。”
我訥訥地跟著他走,看著他俊逸的側臉,心頭一陣酥麻。
九爺很會照顧人。
熱牛奶裡泡了紅棗,他把杯子遞給我,“這樣,應該能舒服點。我記得,你每次都是頭三天不舒服。”
我呆住:“啊?”
他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他心虛地低頭咳了聲,“這幾天多歇息,有什麼事告訴我,我幫你辦。”
我點頭:“哦。”
喝一口紅棗牛奶……九爺的手藝,不去開飯館子太屈才了。
同樣的原料同樣的泡法,就是比我自個兒平時做的要好喝!
下午,執法堂那位堂主過來和九蒼議事,我在樓上準備把沒辦法插瓶的那些多餘鮮花給做成永生花。
裝乾燥粉和花的盒子剛剛封住,樂顏就給我打了個電話來:“漓漓,我在永生國度咖啡廳定了位置,速來!”
我邊乾活邊回複她:“你又不忙了?永生國度,那可是貴族消費,一杯咖啡少說得五六千。
不是我這種窮狗能消費得起的,你能不能考慮一下你的貧民窟姐妹。”
樂顏大大咧咧:“哎呀,我請你喝咖啡還會讓你掏錢嗎?再說我今天叫你可是有正事要辦!
我有個合作夥伴聽說你在圈內很厲害,就想找你乾一票大的,事成,五十萬。”
五十萬……
我:“定位發我,另外能不能讓你司機來接我,我今天不想擠公交車!”
電話那頭的樂顏哈哈大笑了好幾聲:
“肯定能啊,司機早就已經在去你那的路上了,你趕緊收拾收拾,大約還有六分鐘他就能出現在你家門口。”
我正兒八經地與她說:“感謝姐妹,你我姐妹情定能天長地久,白首偕老!”
樂顏無語:“行了行了,快來!”
五十萬,這票要是能乾成,我媽媽近三年的醫藥費都不用愁了……
我拿上手機,帶個小背包高高興興下樓,路過客廳,九蒼和執法堂堂主還在麵色凝重地商討解決方案。
“九爺我出去和樂顏約會啦!”我心情特彆好地向他招手,和他交代行程。
他深深瞧了我一眼,頷首答應:“好,夫人,晚上早點回來。”
“嗯!”
我歡快跑出去,身後那位神秘的執法堂堂主卻忍不住笑道:“九爺家的這位夫人,很活潑。”
“她一直都挺活潑的。”
靜了靜,那位堂主接著說了句我聽不明白的話:“據說當年,她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九百九十九裡黃泉路,亡魂皆對她聞風喪膽。”
“隻是傳言罷了,其實她,那時候還很小,也還是個小姑娘。”
永生國度咖啡廳。
樂顏介紹的年輕金主將一份宣傳圖冊遞給我,文質彬彬地和我描述大致情況:
“我們這個遊戲呢,是以古代封建家族洗女的故事為藍本創作的實景逃生遊戲。
古代有洗女九代可保家族榮華富貴經久不衰的奇異風俗,所謂洗女,就是連續九代將家中出生的頭胎女嬰全部用殘忍手段殺死,要想達到目的,必須保證家裡第一個活下來的孩子是男嬰。
不然,前幾代努力設下的家中風水局就會出現變故,隻要女孩在男孩前頭活下來了,家裡的財運就會全部轉移到女孩與女婿一家身上,本家輕則破財九世顛沛流離,重則有牢獄之災,滅門斷香火。
遊戲的女主角就是洗女風俗裡活下來的那個女孩,女孩十二歲時養父母被親生父母追殺,雙雙跌落懸崖身亡。
女孩為報仇就向廟裡的陰神許了願,隨後就改名換姓隱瞞真實身份回到了自己親生父母家,以親弟弟未婚妻的身份留在大家族裡,行邪術報複之事。
因為涉及洗女,所以遊戲裡會大量使用嬰兒哭聲的音效,比市麵上其他恐怖遊戲氛圍感更強些,體驗效果,應該不會遜色沈總的鬼門逃生。
實不相瞞,在祝小姐之前我有請過體驗師,隻是、效果不太好,我並沒有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祝小姐也知道,乾我們這行都比較信這個,我愛人在寫這個本子的時候,家裡也遇見過不少、糟心事。
但《洗女》這個遊戲是我們夫妻精心打磨兩年才創作出來的,我們公司投入了大量經濟支持與精力消耗,這個項目,就像是我和我愛人的孩子,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想放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秒懂的點點頭:“好,我會給你準確反饋體驗感的。”
年輕金主推了推金框眼鏡,再三提醒:“基地那邊,可能情況比較複雜,祝小姐最好還是提前做準備……”
我嗯了聲,馬上意會。
“既然這樣,那我們今晚就可以簽合同。”
金主為人倒是爽快,打開隨身公文包,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合同遞給我:
“祝小姐的薪酬是五十萬,我們這邊條件是,祝小姐進去走劇情,需要全程佩戴攝像頭,方便我們這邊存檔。”
我熟門熟路的檢查一遍合同,確定條項無誤薪酬準確後,拿筆在合同上填了基本信息,簽了自己名字。
“李總。”我雙手將合同還回去,金主檢查完畢,掏出公司公章蓋了騎縫,分給我一份:“那就辛苦祝小姐,到時候我安排人去接應祝小姐。”
我禮貌地隨著他一起站起來,和他友好地握手,達成共識:“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祝小姐。”
送走那位金主爹後,樂顏才無聊攪著咖啡發表看法:
“你還真敢接他的生意,他那邊鬨出來的動靜,可不比陰門鎮小。據說你的同行過去都是哭著跑出來的。”
我用鑷子往咖啡裡又添了兩塊方糖,淡定說:
“這個我知道,前幾天我們這一行的大群裡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在洗女的遊戲過程裡,能看見嬰靈。”
樂顏歎氣:“可不是麼,雖然我以前是無神論者,但是通過上次陰門鎮事件後我就對鬼神之事改觀了。
我哥說得對,做這種東西,難免會引來一些臟東西,趙青陽也說了,鬼魂容易被陰氣重的地方吸引去,怨氣太強的地方陰氣重,人為營造恐怖氛圍的地方,陰氣也重。
不過,我看你答應得這麼爽快,是不是對這事很有把握?”
我抿了口香甜的咖啡:“你忘記了?還有趙青陽呢!他專業抓鬼。”
樂顏抽了抽嘴角,乾笑道:“那確實……我也是覺得當初陰門鎮的事那麼棘手你都辦妥了,洗女這個項目對你來說,應該不難,所以我才放心把你介紹給他。”
我無奈唏噓道:“就算沒有趙青陽我也會接這筆生意,畢竟,五十萬啊,他給得太多,我需要錢。”
樂顏無法共情地搖搖頭:“你啊,小財奴,滿腦子都是錢。”想了想,突然說:“我去趟洗手間,補個口紅,你在這等我。”
“好。”
樂顏拿上包踩著名貴高跟鞋優雅地往洗手間方向去。
我獨自坐在位置上,閒著無事邊刷手機邊喝咖啡。
咖啡喝到見底,對麵終於再次有了人。
我以為是樂顏回來了,可一抬眸,看見的卻是樂顏二哥,沈鶴鳴。
沈家二少懷裡抱著一束粉紅玫瑰,突然與我四目相接,神色略有些緊張,臉紅的輕咳一聲,柔和開口:
“小漓,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