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見寄雲光腳站在地上,忙把她拉去床邊,比了個手勢。
寄雲看懂了,“你想讓我躺下?”
婦人笑著點頭,將她的衣服拿出來,比劃著說破了,要拿針線來補。
寄雲這時才發現婦人給她換了一身粗布衣。
她不放心喜鵲,想向婦人打聽,可惜婦人比劃的她又看不懂,隻得將自己的衣服留給她,“娘子的衣服我穿走了,我的舊衣服留給娘子,娘子日後可拿去當鋪,能典幾個錢。”
她的舊衣服是用侯府的彩絹做的,料子上乘,拿去外頭能典幾身粗布衣。
婦人聽明白,忙搖手,臉色擔憂,想讓她躺下休息。
“昨日同我落水的還有一個丫鬟,我不放心她,娘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得去找她。”
寄雲見她臉上的擔憂不似假的,也不想去深究她和烏玹的關係,無論如何,昨夜是這娘子收留她。
婦人似乎聽懂了她的話,比劃了半天,寄雲看得雲裡霧裡,試著猜:“你說她被人救起來了?”
婦人露出笑容,猛點頭,又比劃了一通,但寄雲隻覺得頭越來越沉,更看不明白她要說什麼。
她近幾日都沒好好吃飯,加之昨夜被人扔下水,才醒來沒多久,又提著一顆心麵對烏玹,可謂身心疲憊。
如今站著和婦人比劃半天,隻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一陣眩暈襲來,她隻覺得婦人的身子變得傾斜,就連頭頂上的房梁也跟著她移動。
婦人搖著她,一臉焦急,她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這一次,她是被震天響的推門聲嚇醒的。
沒等她看清楚,一道身影仿佛帶風一般來到她床前,高大的陰影遮住了身後微弱的燭火,她隻覺得眼前一黑,微皺了皺眉,順著黑影抬起眼,就看到高繼行暗色沉沉的眼眸,那其中夾雜著她看不懂的莫名情緒。
“侯......侯爺.....”
她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便要起身。
高繼行大掌按住她的瘦弱的肩膀,沒有說話,幽深的眼眸冷冽如沉靜的湖麵,看不到蕩漾的波紋,隻有眼尾那一抹淺紅在提醒她,眼前男人似乎在擔心她。
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她心中苦笑,略移了目光,掩去眼中多餘的情緒,囁嚅著發白的嘴唇,聲音嬌怯,“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侯爺了。”
一開口,眼眶便紅了。
她差點死了啊。
若不是公子,她就真的悄無聲息的在這世上消失了。
連阿娘和小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一道黑影壓下,寄雲愣神的功夫,身子就被高繼行用力攬在懷裡,
她怔住,肩上男人似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越發緊緊抱著她,似想將她揉在身體裡一般。
他本就長得高大,這麼壓著,寄雲透不過氣,想離開他一點。
高繼行手臂紋絲不動,似擔心隻要自己鬆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耳邊是他有些亂的呼吸,寄雲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又亂了。
“對不起,我來遲了。”
寄雲後背一僵,他說什麼?
“對不起......”
高繼行低沉壓抑的嗓音自她耳邊呢喃著,溫熱的呼吸灑在她頸側,提醒著她,這一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