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晉王要召張承業和李存勖前去明政殿議事,連哭泣中的李九娘都抬起淚眼,囀兒連忙給公主遞上手絹,李九娘卻擋住她,淚眼婆娑看著張承業說:
“張公公,又怎麼了?”
張承業連忙做出個笑容來:
“老奴此刻也不知道,待見過晉王之後,必然儘快回稟殿下。”
張承業和李存勖匆匆趕到明政殿,隻見晉國的文武們已經齊聚在殿中了。
李克用喝了一口酒,平息一下心中亂糟糟的情緒才說道:
“告訴你們,車駕暫時不來太原了。”
話雖然平淡,但對殿內文武們來說,卻不亞於一聲霹雷。
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忙著準備迎駕,特彆是李存璋,為了給聖駕準備行在,想了多少辦法,讓好幾家富戶搬離,之後又按皇家規格重新裝修,現在已經接近尾聲。
現在,官家不來了?
李克用接著說:“本來,延王見了官家以後,車駕就啟程前往咱們這。可是路過華州時,韓建跟著車駕步行二十裡,一路都是哭諫,要官家暫留華州。”
李存勖大聲喊起來:“不是,父王,難道官家就聽了韓建?那可是三帥犯闕的主凶啊,此人口蜜腹劍,怎可相信!”
李克用歎氣.
“官家也有官家的考慮吧。”
李存勖連連搖頭:
“官家也知道,太原乃是龍興之地,隻有來了太原,大唐才有指望啊。”
李克用不想替皇帝分辯了,他看看張承業,意思很明顯:你天天服侍官家,官家現在是個什麼想法,你比誰都清楚吧。
張承業的內心是複雜的,從局勢上判斷,當然遷都北京是上策,他早就看明白了,李克用是個講君臣之義的耿直漢子,官家到了北京,最起碼安全保障沒問題。現在車駕留在華州,算什麼?離朱全忠的勢力不過咫尺之遙,哪能保障官家平安?
但是對官家的愚忠,已經刻在張承業的骨子裡,他必須努力為官家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晉王,還有亞子,以咱家之見,官家該當是想先把華州穩住,作為今後大唐複興,前出中原的一個據點。至於車駕來太原,可能還是會來的。”
李嗣源不同意。張承業這個蹩腳理由,從軍事上看,根本站不住腳。
“陝州是朱賊的地盤,離華州隻有一步之遙。如果官家真的想找一個前出中原的據點,也該是河中絳州。”
李嗣源說的太有道理了,張承業也想不出官家停留華州的理由了。
把求助的眼光投向晉王。
李克用歎口氣。畢竟張承業不是官家,官家怎麼想,張承業也不知道。
“先不說這個事了。四郎。”
李克寧上前一步。
“王兄。”
李克用說道。
“既然官家一時來不了,孤就還是去救潞州好啦。老規矩,你還是代孤留守太原。”
李克寧心中跳了一下,臉上卻很是平靜。
“臣弟遵命。”
李克用看了看李存勖。
“勖兒隨我一同去。”
李存勖明白,父王是要親自指點自己的軍事能力。哼,這才是我作為未來河東之主的必修課呢。公主她們看重的什麼巡察使,哪裡是我該做的?
“兒臣遵旨。”
李克寧回司徒府的路上,已經想好了主意。這段時間李振一直在聯係他,說他既然決定效忠梁王,就應該有所表示。李克寧決定,馬上將大王馳援潞州的情報報告梁王。
李克寧與朱全忠的中間聯係人,就是李晟珽。
在看到梁王勢力飛速膨脹之後,李晟珽已經放棄了傳統的進入朝廷之路,利用梁王曾經幫自己進入控鶴軍,他投入梁王門下。而對於李晟珽的過往經曆,朱全忠認為可以加以利用,讓他先到太原潛伏下來,做了李克寧的眼線。
收到李晟珽飛鴿傳書之後,朱全忠又召來了李振。
李振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聽見大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