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警官敏銳度極高,他挑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相頌清攤手,“不過警官,我被晾在這兒一千二百秒,二十分鐘。既然結果都是既定,咱們又何必在這裡耗時間?早點結案不好麼?”
“正常審訊怎麼叫耗時間?結果又怎麼是既定?”
“就像暴雨中的人,沒有傘的注定要被雨淋。”
“不過我挺好奇,警官您如果也在雨裡——”相頌清頓了頓,笑問:“是要做送傘的人,還是一個,漠然的旁觀者?”
“我要做讓雨停的人。”青年警官明白過來,相頌清在試探他是否值得信任:“同時把黑傘徹底撕碎,讓傘下百足暴露在陽光下,接受正義的製裁熾烤。”
他的聲音回蕩在審訊室裡,嚴肅又莊重。
空氣寂靜,過了會兒,相頌清笑意真誠:“你和他們不一樣。比起他們,我更喜歡你。”他卸掉防備,話鋒一轉:“黑傘再大,也有護不到的人。找到他,拔出蘿卜帶出泥。”
話落,青年警官才延遲感受到相頌清身上的強大氣場。
剛才審訊賈妍時,雖然對方也是無所畏懼,但能明顯感受到她就是學生的年紀。可對相頌清,他總覺得他身上有種,超出年齡的成熟,沉穩到瞳孔像無邊黑洞,和他直視會莫名膽顫,同時提起心臟,防備被黑洞悄然卷入,萬劫不複。
“你能找到那個人?”
“警官,您不會以為被平白誣蔑這麼久,我都在躺平任打吧?”
晝夜笙歌極樂地,燈光與人群共同躁動,叫喊聲淹沒在暴雨與歌聲裡。
“你給我躺平了,死人怎麼躺你就怎麼躺!”長得像金絲猴的光頭站在大理石茶幾上,手裡攥著被敲碎一半的啤酒瓶,尖銳麵直指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酒保:“新來的,你知道我是誰麼?知道我大哥是誰麼?”
“小...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我要是知道您大哥是虎哥,就是借我十個膽也不敢惹您。”酒保表情痛苦,掙紮著剛要起來——
光頭突然一躍而下,雙腳正重重砸在酒保肚子上。
酒保登時雙目充血,身體神經下意識反抗撲騰,像刀俎下瀕臨垂死的魚,不過片刻變得僵硬,頭偏到一邊,嘴角流出一行血。
“呸,連我大哥名字都記錯,還說什麼有眼不識泰山。”光頭從酒保身上下來,半蹲著用酒瓶拍了拍酒保臉:“我大哥是彪哥,我是猴哥。到了下麵對著閻王念三遍,下輩子再當孫子,才不會認錯你的爺。”
幾個小弟把酒保拖拉著抬走,光頭往寬大沙發上一坐,雙手一展,還真有老虎不在山,猴子稱大王那味兒。
“猴哥,您這臂下懷裡,是不是有點空啊,”剛才那波殺雞儆猴,直接讓下屬服了光頭,當下變得畢恭畢敬:“要不要我給您叫幾個消遣的來?”
“去去去。”光頭擺手。
“你這裡的貨色太俗,不帶勁兒。”像是想到什麼,光頭眼裡閃著色.欲的淫光:“昨晚那個才帶勁,又純又欲。”他伸出手背,打量上麵變得青紫的咬痕,“還會咬人。”
“要不說彪哥器重您呢,”下屬笑得諂媚:“像這種好活兒,就派不到我這。”他想了想,又猶豫說:“不過聽說,那女的報警了?應該沒事兒吧?”
“能有什麼事兒?”光頭得意地翹起腿,像猴子翹尾巴:“知道咱們彪哥哪條道上的麼?”
“黑.道?”
“灰道。”光頭笑得奸猾:“黑白通吃。”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下屬也挺直了腰杆:“彆說條子了,現在就是連個警車的影都沒見著啊。”
“之前沒跟彪哥時,我聽著那警車頂的鈴響拔腳就想跑,現在多經曆幾次,根本不慌——”光頭話突然一噎,耳尖動了動,手指窗外:“你聽這什麼聲?”
“哈哈,外麵新裝的卡索音響?音質特彆好。”
“聽著像警鈴,我怎麼這麼想跑呢?”
“警鈴?”
下屬與光頭眼神會意,往窗口走,走得時候還不忘拍馬屁:“怎麼可能是警鈴,咱彪哥這麼厲害,”他站到窗邊,腳步一頓,窗簾一拉,臉再一扭,當場石化大叫——
“壞了,真是條子!”
夜總會刹時亂成一鍋粥,尖叫嘈雜聲不絕於耳。期間舞台駐唱非常有眼色的把袒露紐扣全扣上,切換音樂賣力唱著《這就是正義》,炫彩燈光照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