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擋風玻璃,他遠遠地瞧見紅藍交雜的光一閃一閃,白色保姆車逼得停下。
靜安分局在大統路上就有個派出所,所以來得很快。
一位警官朝駕駛座說了幾句,出示證件,要求他打開車艙檢查。
王哲跳下車衝過去:“我是報警人!我朋友在車上!”
保姆車的車門緩緩打開,裡麵幾個人像窩在兔子洞裡的兔子,縮著手瞪著眼睛瞧著王哲和警官。
王哲覺得氣氛緩和得有些異常,攀著車門往車裡瞧過去。
“誒呦,哎呦,這是怎麼了?”
一個腿上打了石膏的老大爺躺在擔架車上,叫喚個不停。
手扶著擔架車的人道:“我們送叔叔去醫院。”
“醫院?”
“對啊,閘北中心醫院。”那人指著車外不遠處的掛著紅十字的建築,“就在派出所對麵呢。”
警官對他們道:“請出示一下身份證件。”
他們十分溫順地紛紛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件,甚至有老大爺的病曆本。
王哲的目光僵硬地在車內掃了一圈,視線內沒有死角,擔架床下藏不下人,周黑雨不在車裡。
王哲眼前一黑,轉身離開保姆車,雙目發直地從兜裡拿出來手機,給陳漠河打電話。
凍人的冷風中,他的手幾乎感知不到觸覺。
“周黑雨被劫走了,我沒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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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痛得一陣一陣地,整個世界在晃動嗡鳴,好像有個錘子一邊敲她腦仁一邊大喊“八十,八十。”
周黑雨想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尚且完好,但是指尖一動也不能動,有種鬼壓床的感覺。
她被綁住了,綁得死緊,手腳都動不了。
眼前一片模糊,但能察覺眼前的空間覆蓋著層富麗堂皇的白金色光線……有點眼熟。
全身上下隻有眼睛能動,她眯起眼睛,眼前是熟悉的紅絨印花的地毯。
她在瑪麗女王號上!
“嘭!”
某種硬物被摔在地上,然後碎了,碎片砸在地毯生沒發出什麼聲響。
但是少許飛濺在大理石的茶幾上,有細碎的沙沙聲,有幾粒擦著周黑雨的頭發飛過去。
“我說了,我要一膜一樣的!”
是趙玉吉的聲音。
“一膜一樣的!聽見了嗎?”
周黑雨忍不住在心裡糾正他,是“一模一樣”,不是“一膜一樣”。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也正常,高中畢了業,誰還管你哪個字念成哪個啊。
而現在自己的處境……她突然開始欽佩自己大難當前時勇於吐槽的精神了。
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是,聽見了!”
周黑雨現在根本一動也動不了,周圍還圍著一圈凶神惡煞的家夥,裝死是最佳策略,當務之急是想個辦法把繩子弄開。
她本想在地上摸索摸索有沒有鋒利的玻璃碎,然而身後有聲音如履薄冰地解釋道:
“抱歉,少爺,我們跑遍了所有的玻璃店和商超,整個海京都沒有一模一樣的煙缸了,原產地日本的那家江戶切子必須要提前一個月定製。非常抱歉。”
身後有人,周黑雨手一動恐怕就會被發現,她隻好僵住繼續裝死。
“所以你們就買這些劣質貨色來搪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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