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萬買個物件兒給喜歡的人無可厚,但是那麼多錢,給她買一個未定的前程……”
陳漠河倏地打斷她:“我沒有喜歡誰。”
郭華揚起細眉,原來如此地道:“哦,你不喜歡她。”
她笑了笑,走了幾步,瞥著陳漠河的身影,聲音低柔得如同惑人心智的嫋嫋的吟唱,在陳漠河耳畔環繞:
“你恨她是嗎?”
他震驚地看向母親,不知道為何她會得出如此荒謬的結論。
郭華微笑著道:“因為你恨她,所以你要折磨她——先讓她嘗到最難以拒絕的甜頭,等到她被這好處勾引得越走越遠,再狠狠把賦予她的一切抽走,留她一個人無助□□、後悔莫及。”
她看向陳漠河,假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
陳漠河躲開她的凝視,搖頭道:“我不恨她,也從沒有打算把賦予任何人的東西收走。”
他無奈又困惑地扶扶額,坐回到青灰色的沙發上。
“為什麼說我居心叵測、彆有意圖……我難道不是在給她機會嗎?這隻是單純為了她好。”
“因為你的給予超出了她的能夠依靠能力獲取的範圍,而你是唯一能給她這些的人。”郭華坐到他的身邊,按住陳漠河的手。
“如果她接受一切,你就成了命運、成了造物,成了她想要生存就不可忤逆的神明。”
她質問道:“你想要人對神明的愛麼?”
陳漠河搖搖頭。
“你想要的是朋友對朋友,人對人的愛。”郭華收回手,站起來,“我言儘於此,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裁量吧。”
這種裁量是風險可控的,一輛帕加尼風神並不能翻起多大的風浪,也不能造成多麼不可挽回的結局。
助理幫她穿上外套,她走到門前,突然又停下腳步。
“哦,對了,”郭華整整卷曲的發尾,告訴陳漠河這個好消息,“隻要你願意,下星期跟我回海京了。”
門“嘭”地關上,留下一室寂靜。
茶幾上絲毫沒有動過的茶水,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漾起漣漪。
王哲束手立在旁邊。
陳漠河看著玻璃杯的花紋,它們在茶幾上折射出來白色帶點七彩的光輝。
說什麼命運、什麼唯一?
可許多改變人生的機會就是隻在於一個小小的節點,許多高峰和低穀也正是命運之手造就。
第二天,他提著一籃子百合花,抱著幾本教輔資料,敲響了周黑雨的家。
開門的是周黑雨。
她見到陳漠河,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陳漠河抬抬手裡的書:“把你的作業帶過來。”
這無疑算是一個噩耗。
周黑雨撇嘴道:“我都生病了,還要寫作業啊?”
說著,她從咯吱窩裡拿出來體溫計:“看!三十八度五。”
“算了,”她擺擺手,打開門,“你進來吧。”
陳漠河邁步進了客廳。
“為什麼不住院啊?”
“又不是什麼大病。”
他把花籃放在地上。
“你爸爸媽媽呢……”卻被一聲驚叫打斷。
“哇!”周黑雨一下子撲到那花籃前麵,“百合花!”
“送給你的。”
“這麼多!”
它們在冬天盛放得如同恰逢時令般蔥蘢,雪白無暇的巨大花朵擠擠挨挨,在竹編的籃子頂上圍攏成一個散發著芬芳的花球,淡黃色的花蕊不加掩飾地暴露在空氣裡。
生物老師說花蕊是顯花植物的生殖器官,周黑雨突然有點臉紅。
她站前起來,小心嗬護地把花籃抬到更暖和的地方,回過身來對陳漠河道:“謝謝你。”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