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叛逆,卻知道輕重,便轉變了態度:“行,不過要等明天。”
說著,他的目光遙遙望向草坪上歡脫蹦跳的兩道影子。
kimi再次拱拱腦袋,要周黑雨去拿它嘴裡咬著的樹枝,可是等到周黑雨伸手握住樹枝的時候,它卻怎麼也不鬆口了。
它主人總會和它玩拔河遊戲,可是周黑雨顯然沒有它主人的那般力氣,一個趔趄就被它拽倒在地。
kimi用它的狗腦子略微思索了一下,認為這是周黑雨在和它友好地玩耍相撲,便撲在周黑雨身上,伸舌頭舔她的臉頰。
周黑雨被口水糊了一臉,眼鏡都被舔掉了。
正當她無可奈何的時候,身後傳來陳漠河的聲音:“kimi!”
kimi立馬跳起來,搖著尾巴朝他衝過去,放過了周黑雨。
周黑雨校服袖子擦了擦臉頰,kimi歡脫的傻樣,分明和咬碎她誌願表的家夥如出一轍。
至於她的誌願表為什麼丟,好像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她走過去:“薩摩耶都是這麼淘氣的嗎?”
陳漠河低頭摸了摸kimi的腦袋,換來它一聲歡快的叫喚:“這是阿拉斯加。”
“哦。”
堂哥道:“因為阿拉斯加的體型比薩摩耶大上很多。”
“這樣啊。”周黑雨瞧著這人,覺得有點眼熟。
但沒等她想起來,陳漠西離開了。
她和kimi又在外麵玩了一會兒,天暗下來,秋深夜涼,就回到了室內。
住家阿姨在廚房煮飯,王哲去送陳漠西。
偌大的客廳,除了kimi,就隻有陳漠河和周黑雨兩個人。
客廳裡很暖和,在這寒流襲卷然而暖氣還沒有來得及供應的時節,這間屋子簡直溫暖得讓人昏昏欲睡。
Kimi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它很喜歡沙發牛皮的質感。
周黑雨坐在kimi的旁邊摸它的肚皮,背對著陳漠河
陳漠河靠坐在長沙發的皮麵扶手上,也背對著她。
扶手連著沙發,距離很近,但是他們背對著背。
陳漠河剛剛換了個暖黃色的加絨衛衣,他們像兩個色塊,暖黃色的高一點,青灰色的長一點,倒挺錯落有致的。
周黑雨忽然回頭:“陳漠河。”
陳漠河彎腿轉過身去,一手撐著沙發扶手,扭頭低頭對上她的眼睛。
空氣凝滯住了一瞬間。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閃爍,想要躲開她的注視。
周黑雨試探道:“kimi今天上午咬碎了我的分科誌願表,我的誌願表失蹤了三次,最後我去找林順順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門又壞了。”
陳漠河擺弄了一下自己的五官,他很懂得如何使他們呈現出一種讓人不忍懷疑的無辜感。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嗯”了一聲,心底生發出異樣情緒。
這個計劃被設計得乍一看合情合理,實則漏洞百出。究竟是他實在想不出更完善的方案?還是根本是為了方便她揭穿,進而將更多的注意傾斜在他身上?
這些念頭轉瞬即逝,陳漠河指尖無意識地用力,陷進真皮沙發的靠背裡。
他拖延時間似的問道:“所以呢?”
“所以……”
周黑雨低頭去摸kimi的肚子,它發出懶懶的呼嚕聲。
她抬頭笑著看向陳漠河:“謝謝你。”
惡作劇一樣的把戲似乎無甚可謝,不過多少也能聊以慰藉。
眉眼彎起,唇角也彎起,長直的睫毛中間透出來星子一樣的眸光。
這不是肆意快活的笑容,陳漠河卻忽的出神。
恍若很久之前的一個下午,大夏天的周五,他練完了舞,沒被大人發現,溜回家的路上順手從kfc買了甜筒吃。
一路上樹蔭遮陽,蟬鳴聒噪,無人打擾。
那感覺太安逸,帶著點僥幸的雀躍,平靜又美好,現在想起來,簡直讓人心頭酸軟得化成一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