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漠河隻當林順順開玩笑,笑了一下,脫口而出他認為最輕鬆、最無關緊要、最沒有懲戒意義的懲罰方式:
“跑圈實在難熬……罰錢好了。”
時間回到這周一早上。
周黑雨從那塊寫著“陳漠河與許沐陽非正常接觸,兩人均留校察看”的公告欄邊離開,去女廁所找蘇臻。
然而半路上被來看早讀的林順順攔住了:“你怎麼回事?”
“老師,我,我去下衛生間。”
林順順嚴厲地道:“現在都幾點了?回教室去,下了早讀再去。”
周黑雨想辯解什麼,可林順順已經進班了。
沒辦法,周黑雨隻好也跟著他進班。
過了一會兒,蘇臻走進來,一起如常地站在座位上大聲念書。
周黑雨稍微放寬了心。
陳漠河的座位上沒有人,桌麵稍顯淩亂,他上周五走得匆匆忙忙,堆積著的書本文具都沒來得及收拾,也沒來得及搬走。
林順順也不可能真的把陳漠河開除,周黑雨心想:現在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著,等著陳漠河帶來他沒被開除的消息。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陳漠河臉上失落的表情了。
“蘇臻!”
第一節下課的時候,周黑雨攔住了蘇臻的去路:“公告的是陳漠河和許沐陽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蘇臻愣了一下:“什麼?”
周黑雨拽著她跑到大廳,指著公告欄對蘇臻道:“看!陳漠河和許沐陽,他會被停課的,我們可以有一段時間不去擔心量化了。”
然而蘇臻的臉色卻轉而為愈加蒼白的暗淡。
周黑雨抓住她的肩膀:“你怎麼了?這是好事情啊。”
蘇臻任由她搖晃,心中卻一陣恍惚,仿佛大夢一場:“可是……我們已經……”
她心中的情緒難以訴說,低頭靠住周黑雨的肩膀,環住她的胳膊,痛哭起來。
周黑雨不明所以,隻是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連忙問:“到底怎麼了?”
蘇臻埋在她校服袖子裡的聲韻悶悶的,很低,還帶著哭腔,可是周黑雨卻聽得一清二楚:“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使勁哭,好像要用眼淚把所有的難過帶走,留在周黑雨的袖子上,一邊哭一邊抽抽嗒嗒地傾訴:
“我太害怕了,我太害怕被抓住了。我不敢想我們被發現了會怎麼樣。與其被發現,還不如現在就結束掉好了。”
她哽咽地問周黑雨:“你記不記得老班說,他有一次在校門口抓到一對情侶?”
“情侶?”周黑雨問,“老班講過那麼多情侶當負麵教材,你說的是那一對?”
蘇臻道:“就是兩個人在接吻,那個男生看見老師,拔腿就跑掉了,一點兒沒管他女朋友,徒留她沒反應過來被老師抓住,最後站在原地大哭。他以此警告我們年少時,沒有責任的愛情,像過眼雲煙般懸浮而不可信。”
周黑雨點點頭:“當然記得,麵對懲罰,那男生拋下女朋友就自己跑了,真不是東西。”
“唉,”她邊安撫地拍著蘇臻的後背邊感歎,“這還讓人怎麼相信愛情啊。”
蘇臻抹了抹眼淚,卻怎麼抹也抹不乾淨:“但是,如果我和王長乘被抓住了,我肯定也會丟下他跑掉。”
“我是不是很不是東西?”她又大哭起來。
“哎,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周黑雨無措地想要解釋,可也無從解釋,隻好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