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獅子去而複返(2 / 2)

過了石板路,幾層台階往上,門頭門框嵌著複古歐式的雕花,兩邊各懸著盞金屬邊的小巧亭燈。外頭卷草紋的欄杆圈著花園,草坪可愛,灌木蔥蘢,平日裡由專人打理。

“練舞廳修好了?”陳漠河上了幾階台階突然問道。

王哲開鎖的手頓了一頓,回答道:“夫人說您不可以跳街舞,我怕……”

陳漠河知道他要說什麼:“知道了。”

王哲低著腦袋猶豫再三,還是出口勸道:“找機會還是和夫人示個弱吧,夫人心軟,她幫著勸勸陳董,你就能回海京了。”

陳漠河不答話,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王哲暗自歎一口氣,進了樓外的柵欄,在門前的離合智能鎖上輸入了密碼。

“滴——”

入戶的雙開櫻桃木大門無聲旋開,王哲回身去拿陳漠河手裡的書包。

“嘭!”

忽而耳邊一炸,王哲下意識扭頭,眼前一花,皺著眉後退幾步,把陳漠河讓至中央。

“歡!迎!放!假!”

許多張洋溢著笑容的臉映入陳漠河的眼簾。

許多隻手舉著的禮花筒,飄飄揚揚的彩帶落在肩頭,有的打在發梢上。樓裡瞬間響起重鼓點的音樂,狂野的女聲震得整座樓都在顫抖。

這是一個派對。

陳漠河瞬間恍惚。

“嗚呼!為陳漠河乾杯!”

人們共同舉起淺碟型樣的香檳杯,在虛空之中乾杯,杯沿相擊,叮叮當當響,金色的酒液繞著杯壁搖晃,蕩起複又墜下,濺出來也沒人在意。

“砰!”

很多人跑到院子裡的草坪上。

有人歡呼著朝天開了瓶香檳,氣泡成柱,噴射而出,噴得到處都是,有些飄在了他的頭發上,有些劈劈啪啪打在地上,空氣裡染上幾分海風的澀味。

灌木叢裡推出來高高的歡迎蛋糕,又引得人群一陣帶笑的尖叫,不知哪裡伸出來一隻手,把尖尖的歡迎帽子扣在陳漠河頭上。

室內彩燈飛舞,燈球閃爍,人影搖晃,人們在因過於大聲而毫無美感的的音樂中狂歡扭動,尖叫歡呼。

為了營造出炫彩的氛圍,大廳裡紗簾被拉上,三十二寸的迪斯科球在上空旋轉,被藝術鐳射光一照就散出來粉色紫色的菱形光斑。

這鏡球不斷反射室內唯一的光源,有人尖叫著跳起來用指尖去碰它棱鏡的表麵。

每張映入眼簾的麵孔都在衝著陳漠河笑,有人在身後推擠他,將他推向放浪形骸、混亂無序和激動人心的中央,陳漠河隨波逐流,不能動作,無法思考。

一隻女人白膩的手,像白蛇樣蜿蜒上陳漠河的肩頭,他皺著眉躲過。

每一聲巨大的鼓點都狠砸著耳膜,彩燈來來回回掃過,他曾踏足、陷入、樂此不疲於紙醉金迷的混沌。

可現在,當那些熙攘、歡騰、燈紅酒綠和夢幻光影重現,卻皆化為紛紛亂亂的光怪陸離一片模糊的光影,眼前耳畔滑過,全然不入心。

可明明心跳得劇烈,比往常還劇烈。

大腦在喧囂中放空,黑暗的弧光中,一晃而過的是周黑雨的生氣時皺起的眉眼。

震人心魄的鼓噪聲裡,念頭如本能般閃現在陳漠河腦海裡:

毫無同理心、自私自利的幼稚鬼,我鄙視你!

幼稚?笑話。

“陳漠河!”堂哥剛剛在草坪上拿了青檸味的氣泡水,搭住陳漠河的肩膀,衝他喊道,“你未滿十八歲,隻能喝這玩意兒啊!”

陳漠河接過氣泡水晃了晃,指尖沁過來一股涼氣。

“你不問我為什麼來這裡?”堂哥歪著頭問他。

陳漠河指尖用力,沒答話。

“有個老熟人。”堂哥笑著對旁邊一個端著托盤的侍者道,“把穆小姐請過來。”

“你記得穆萬格吧?”堂哥伏在他耳邊說,“就是穆家的女兒,學藝術的那個。他們家可是打算和趙家聯姻,算是不能輕視吧。不過她這次來說要完成畢業設計什麼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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