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黑雨一愣,心中發怵:“我……不知道啊。”
陳漠河沉默著,他的臉一半隱黑暗裡看不清楚,似乎在看她,似乎又沒有在看她。周黑雨不知道。
他們在嘩嘩的雨裡站了一會兒,雨水打磨得黑亮的轎車破雨幕而來。
“家裡來接我,先走了。”
他邁出去幾步,回頭問周黑雨:“送你一程?”
周黑雨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第二天。
早讀。
學生們像往常一樣站在教室裡,雙手捧書,哇啦哇啦地背書。
周黑雨用書本擋住講台上林順順的視線,悄悄往左移了移,靠近蘇臻,用僅一人可聞的音量問:
“你沒讓王長乘乾什麼事情吧?”
蘇臻的讀書聲明顯地停頓了一下,沒否定也沒肯定:“怎麼了?”
周黑雨歪頭瞧她的神色,見她唇角緊繃,雙眉微蹙,心中“咯噔”一聲,隨即了然,沒繼續問下去:“沒什麼。”
她心神不寧地翻了一頁書,對蘇臻道:“就還按我們的計劃進行好了。”
第一節下課。
周黑雨拍拍蘇臻的肩膀,轉身出去了。
蘇臻遞給陳漠河一張紙,上寫三個大字:“軍令狀”
蘇臻頷首,把筆給他:“簽字吧。”
陳漠河沒接過筆,隻是問道:“你是組長?”
蘇臻搖搖頭:“不是啊,但是這個軍令狀我們入組的時候都簽了的。所以你也要簽。”
陳漠河沒答話,隻是問:“組長呢?”
蘇臻掃了眼周黑雨的座位:“組長也簽了,這件事關係我組利益,每個人都要簽,無論如何這張紙你是要簽字的。”
陳漠河拿起來這張紙,抖了抖,掃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本人陳漠河,承諾在第12組期間不故意違反校規校紀……
他沒再看下去,問向蘇臻:“你也簽?”
蘇臻點點頭。
“那你可以退出第12組了。”
蘇臻一愣:“為什麼?”
“上麵寫得明白。”
陳漠河把那張紙送到她麵前,正好讓她看見“不故意違反校規校紀”那一句。
蘇臻被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項校規,是昨夜的小巷?還是那班裡人儘皆知的戀情?
陳漠河歪頭指了指自己麵頰上的血痕:“是你的手筆吧?”
“你有證據嗎?”蘇臻反問,她的語氣很強硬,但此刻她意識到無論是自己還是王長乘,都沒有威脅到對麵這個人。
陳漠河道:“我看見王長乘了。”
但蘇臻吵架絕不認輸:“沒被老師發現就不算。我們的最終目的是不扣量化,隻要不扣量化不用罰跑就行。”
陳漠河道:“沒被發現?暫時而已。”
蘇臻冷笑一聲:“怎麼?你想夾著尾巴去找林順順打小報告嗎?”
陳漠河聳聳肩:“沒必要,他遲早會發現的。”
他抬手指指教室四個角的攝像頭,灰色的圓球罩著白色的塑料殼:“看見了嗎?這同樣的紅眼攝像,校園裡有成百上千個,你們之間的每一個眼神交換,都會被捕捉到。”
他的聲音鑽進蘇臻的耳朵裡,讓她一陣發冷的後怕,像夢中撞鬼整個後背上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