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這樣,即使這樣,藍楠也想……
突然哢一聲,電視息了屏,接著周圍燈光挨個熄滅。
在第一個“撲街啊又給人停電”的咒罵聲中,接二連三的抱怨聲起伏。
“電力局最近怎麼搞的啊,不就幾毛電嘛這麼摳門……”
“下次換路電線了接吧……哎回了,掃興。”
“小心點啦。”
眾人或打手電或摸黑各自散去,或歇息或繼續忙碌。
陳洛軍也喝不少,翻身掉下折疊床暈了好一會才清醒片刻,狹隘的天色毫無要亮的意思,他發懵好一會但緩過來,一扭頭看到平時看不到的櫃子底似乎有什麼黑影,他趴下伸手摸了摸,掏出一個厚厚的本子。
本子中間夾了什麼,翻開看到一支鉛筆,還有一個細小的裝飾掉落,陳洛軍眼快看到是個板牙兔子,連忙伸手去接卻接了個空,小飾物掉進黑暗沒了蹤影。
陳洛軍四處看了看沒找到,翻看手裡的本子,連翻幾頁兒童畫才注意到那些歪歪扭扭的形體拚出來的是城寨常見的店鋪和住戶,龍哥的理發店,柒記冰室,燕芬姐的魚蛋鋪,任記燒臘店……還有自己這件閣樓,每間店鋪和住戶旁還有另外一副對照著看著空間更大更寬闊的對比圖,似乎在訴說著稚嫩又偉大的計劃書。
陳洛軍打開封麵的扉頁,寫著碩大的聲明“藍楠畫冊!——未經允許打開是小狗!”那個“未”字之前還拿箭頭衍生出又粗又重的筆跡“尤其特指信一!”。
陳洛軍,“……”
陳洛軍合上畫冊,感覺有點不小心偷窺了隱私的歉意。
他枕著畫冊躺倒在床,心裡估摸著天亮以後給人送還回去好了。
然而半夜醒來最易無眠,陳洛軍感覺躺了許久仍無睡意,甚至隱約還幻聽了好像有人求救……又換熟悉聲音哼歌……
不是幻聽!
陳洛軍睜開眼半是清醒半是迷糊辨認著——洗腦的有酒今朝醉——確實是他想著的那人的聲音沒錯了。
現在是接近淩晨的後半夜,即使再忙碌再熱鬨的夜生活都開始歸於寂靜,所以路途的哼歌聲格外清晰。
陳洛軍揉揉腦袋,拿起畫冊,起身下樓循著聲音追去,果然在巷子儘頭裡看到藍楠的背影一閃而逝。他循著荒腔走板的哼聲追上去,但對方比他所想速度更快,幾次拐彎都隻能看到背影拐進下一個路口,追到最後發現發現目的地居然是天後古廟。
他看到藍楠手扶著門框站了幾秒後走進去。
陳洛軍停下腳步。
……半夜,深巷,獨身女……還……挺詭異的場景,再加自己一個尾隨男,即使沒從酒精中完全清醒的陳洛軍也終於慢半拍反應過來……自己行為,好像挺……變態跟蹤狂……的?他撓撓頭,一轉眼發現已經看不到進了古廟的人的身影,思索著還是等天亮再去找人好了。
陳洛軍轉身準備回,突然迎麵一個鐵棍砸下來,他驚嚇間一側頭,鐵棍劃過臉頰砸在肩膀上,接著正麵頂在他胸前,陳洛軍被懟的連退幾步,腳下一絆,再加腦袋迷糊就跌在地上,將將躲過的一棍從頭頂橫掃而過,隻是撲空的人完全沒有放棄,棍子一轉懟到他臉前。
“陳洛軍?”被【跟蹤】的獨身女顯然也還未擺脫掉酒精的聲音疑惑到。
被襲者苦笑一聲,招呼到:“藍小姐。”
不知怎麼陳洛軍突然想起來藍楠說自己長刀很爛,但也流暢的三段式可真是看不出來換成刀會有多“爛”。
藍楠上下打量幾下地上的人,鐵管收起搭在肩上,有些嘲諷的說到,“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光頭仔也是個跟蹤狂啊。”
“不是、我、就……”陳洛軍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卻見藍楠伸著鐵棍扒拉著地上的畫冊,他剛剛躲得時候掉在地上的。
“這是你的嗎?”陳洛軍撿起畫冊和一旁的筆,遞給藍楠。
“啊,你哪兒找到的?”藍楠接過,似乎咄咄逼人的語氣都收斂許多,伸手來回翻看著,臉上全是懷念。
“我……睡覺那兒。”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