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二妹看不上那種吃軟飯的,沒有多大本事,想得倒是不少,還想讓咱二妹給他家端茶倒水,當地主家的丫鬟?不行!彆說他家那個樣了,就算真是以前地主家,咱也不稀罕!”
“咱是十八代貧農,祖祖輩輩的窮人,這麼光榮的出身他有嗎?還敢給咱們擺譜?給誰看啊?”
趙玉蘭就是稀罕勝利這個勁,跟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勝利說的沒錯,咱們小英以後是鐵板釘釘的城裡人,象征著農民翻身做主人,是響應咱們國家號召的優秀工人、積極分子,怎麼能跟這種思想落後的人摻和?”
這話都讓薑英為止側目,“媽,你現在說話怎麼這麼文縐縐?”
趙玉蘭得意,“公社外邊弄了個貼報紙的地方,隔幾天就換一張新報紙,我隻要一有空就過去看,這些話就是從上麵學的。”
聽她這麼說,老太太覺得不太對勁,“你每次上掃盲班都打瞌睡,考試還不如我呢,上麵的字你認識?”
沒想到老太太竟然還記得,趙玉蘭眼神飄忽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道:“當然認識,媽,我可是咱們大隊的乾部,我能不認識字?”
不認識也得裝認識,要是被大隊的人知道她這個乾部就是個文盲,那多尷尬啊。
她每天都偷偷認字呢,就是為了像報紙上說的那樣“不鳴則鳴,一鳴驚人”。
果然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她這偷偷補了幾天的課,感覺整個人精神好多了,說話也能咬文嚼字了。
之前看小秋寫作文,寫什麼“腹有詩書氣自華”,趙玉蘭覺得自己現在就挺“華”的,張嘴就能蹦出兩個成語來,村裡人都說她看起來不一樣了。
想到這,她的尾巴恨不得翹起來。
所以,絕對不可能讓彆人知道她是個半吊子,就算是親婆婆親閨女,那也得瞞著。
不然被他們知道了,自己多沒麵子。
她乾咳了兩聲,生硬地轉移話題,“反正咱們家小英看不上他們,要找就找真正的城裡人,還要找那種願意做上門女婿的,必須是工人,家裡是乾部家庭,自己也能掙工資,不用拖我們家小英的後腿,還能幫襯一些。”
“……”
郝勝利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轉過頭小聲問薑英,“咱媽瘋了?”
今天桌上也沒酒啊,咋就開始說大話了呢。
還乾部家庭,還得是工人,還要願意做上門女婿。
這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這找媳婦都找不到這樣的,除非女方家裡沒兒子,丈人才願意幫襯女婿,把女婿當兒子照顧,不然誰願意費這麼大勁去給一個外人鋪路?
薑英摸摸鼻子,眼神遊疑。
郝勝利察覺不對,“你?”
薑英點點頭,“嗯。”
她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又是震驚,又是羨慕,“真的啊?”
正在偷聽的薑秋:……兩個姐姐又在打啞謎了,
她知道勝利表姐和二姐關係好,但沒想到兩人竟然可以不用交流就交流。
“行了行了,說正事,”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咱們今天主要是為了小英的婚事,小英這些年在我這攢了不少錢,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