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門縫上方簌簌落下的塵土,印拙心有餘悸:“這是在山裡,你不害怕塌了嗎?”
許不辭不以為然:“哪有那麼容易塌?一般的墓葬在墓壁都留有護壁土,在壙邊與墓壁的交接處還會修建加固設施。而且,我隻是從石門中間炸開,並沒有破壞整體的承重。”
印拙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看到許不辭已經扒著洞口往裡爬,他趕緊上前扶住,然後跟著一起進入墓室。
墓室幽靜漆黑,隻有洞□□入的燈光照亮一方石板地,印拙想像之前那樣購買照明燈,但看到許不辭拿出手電筒,慢慢地朝內部走進。
或許他是害怕驚擾裡麵的東西吧。
印拙回憶起外麵的童人是在他們照射的時候表情發生變化,並開始朝他們攻擊,所以黑暗即便可怕,也不要驚動可能沉睡著的怪物。
墓室正中間的高台上放著一具石質棺槨,高台四周豎著半米高的青銅燈座。下方對稱放置著六具小型的木質棺槨,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中間高台。墓室四角放著青銅大鼎,四柱狀足,上粗下細。
兩人拿著手電筒將墓室大致瀏覽一番,沒有發現異常,隻是當燈光照在牆麵時,看到斑駁的壁畫。
許不辭沒有上前檢查石棺,而是走到牆壁跟前抬頭觀看。古人去世常在陵墓裡繪壁畫紀錄生平。
這裡的壁畫因年代久遠,很多地方的顏色已經脫落,或者變色,但畫的大體內容保留下來,能看出來墓主人的身份不低,很有可能是地方諸侯類。
第一幅畫是日常理政圖,一雍容男子站在案幾前,麵前攤開書卷,兩侍從於幾旁侍立。身後為三疊屏風,上畫青綠山水圖。
第二幅畫是城隍出巡圖,二十多人抬著華貴的轎子,旁邊守著騎馬的護衛,後麵跟著成群的宮人,浩浩蕩蕩,聲勢浩大。
第三幅畫是野外騎獵圖,幾人皆是穿著戎裝身跨駿馬,在山林間奔馳。放鷹逐犬,彎弓搭箭,圍獵山鹿牛羊。
第四幅畫是林中遊玩圖,男子與兩美婦在林間暢飲,旁邊有舞者翩翩起舞,樂人撫琴吹簫,一副和樂之景。
第五幅畫是深閨密會圖,一美婦在屋內剪紙,玉指纖纖,姿態優美,小拇指微微翹起,帶著動人的嫵媚。男子站在門口,無言凝望,眼中滿是愛憐。
許不辭將視線移到牆角,看到一塊木板被釘在牆上。他蹲下輕扣木板發出咚咚的聲音,摸索木板邊緣,縫隙隱隱有風吹過。
難道是盜洞?
“喂,你來看?”
印拙正在看墓室四角的四口大鼎,竟發現裡麵有很多的骷髏。許不辭走過來,拿著手電筒細細查看,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些骷髏的脊柱嚴重彎曲,腿骨也是彎曲,看起來像是跪地的動作。
“他他們是誰?”
“可能是這個墓葬的侍從,也是殉葬的。”
“什麼?”
“墓主人想要保持生前的寶馬香車,仆從成群,要求殉葬的人保持對自己卑躬屈膝的姿勢。但人自然死亡是不能達到這個效果,所以陪葬的人被拉到墓坑內,會先被擺好需要的姿勢,然後砸入大鐵釘固定。被釘的人可能是活活疼死的。”說著,許不辭指著一個破碎的手腕和腳踝,“你看著,這裡是明顯被釘的痕跡。”
印拙聽的頭皮發麻,看向中間的那口石棺:“就是說,這裡麵放著那個墓主人?”
許不辭走向另外三個鼎,發現裡麵同樣收斂著骷髏,其中的一具引起許不辭注意。它骨骼正常舒展,死的時候應該是平躺,腿骨也沒有被釘子穿透的痕跡。隻不過此時他被堆成一團,與那些仆從的待遇沒有多少差彆。
許不辭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走到旁邊那六具木棺。墓棺上麵有繩索綁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