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蒼老的柳樹上,枯藤順著柳樹的根部向上一圈又一圈的纏繞到頂端,將原本茂密的大柳樹絞殺致死,成為了輕輕一碰,就掉一地木屑的腐爛木頭。
再看那樹頂之上殘留的枝條,隨著那從斷壁殘垣處漂泊而來的,看不出原來是什麼模樣的織物,跟隨著樹頂上枯藤殘留下的幾片葉子,還有那幾條掙紮著抽新的柳條一起隨風飄蕩。
伴隨著環繞在枯柳四周,‘哇哇’亂叫的烏鴉,給人一種恐怖的景象,好似那末日的世界將要降臨一般,擾的人,心神不安。
謝芸香看著眼前的景象,想起衙役劉三全剛才交代的一大段話中,有‘瘟疫’二字。
她因此回想起自己知道的那些瘟疫之下村落的景象,跟眼前之景,一般無二,腦海中的影像也跟眼前的景象慢慢的重合了。
回想起,從城內一路行來,到這黑石村的這一路,那林間的小路上的景色是一副明媚柔和的景象。
可進到這村內的一瞬間,確是一副日近黃昏又末日的景象,那烏鴉紛紛在枯柳的枝丫上飛上飛下的‘哇哇’的亂叫,那聒噪的聲音,直擊人的靈魂深處。
這村內村外不一樣的景色,猶如陰陽相隔的兩界一般,這裡的一切都好似讓人覺得身在地獄之中。
謝芸香對屍體所在之處,環顧一周,用神識探查了一番,對著枯柳周圍的景象不由得讓她想起她讀過蒼藍星蒙元朝馬致遠寫的那首散曲來。
這麼一副景象,比馬致遠筆下的景象更加的讓人覺得淒涼悲苦。
更甚者,讓人心底生出比鬼魅陰森的感覺更加可怕的恐怖的感覺來。
就這麼一副景象,謝芸香也隻是淡淡的掃視了一周,再無其他動作,隻有腳底下的步子沉穩有力,不疾不徐的緩步走到了躺在水井十步開外屍體旁,俯身查看起屍體來。
“謝姑娘,這位是我們衍月閣杏花苑五瓣堂坐堂師董遠誌董醫師,這次的驗屍是由董遠誌董醫師負責。”
“董醫師辛苦,吾有一事不明,董醫師可否為吾解惑。”
“謝姑娘請說。”
“觀您周身之氣,乃是岐黃聖手,為何願做這仵作之事?”
衍月閣乃是江湖上最大的五大勢力之一,其門內岐黃聖手不計其數,專門驗屍的仵作也不計其數。
甚至,廟堂有時候都專門找衍月閣借調仵作使用。
在藍琊星上,仵作的地位比蒼藍星古代的時候要好的多,再加上藍琊星的凡人界的科技其實比蒼藍星古代時的科技要發達許多。
因此,驗屍的手段要比蒼藍星上宋慈的手段要多了幾分,可相比於現代的各種儀器,藍琊星上這凡人界的科技比蒼藍星的現代有許多落後之處。
但,即使是這樣,在世人的眼裡,仵作這個職業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讓人望而生畏,遭到諸多鄙夷。
在世人的眼中,岐黃是為生人,因此能得到尊敬,仵作是為死人,卻因生畏,甚少有人尊敬,多是得到世人的談虎色變或是唯恐避之不及。
“職業不分貴賤,視生如視死,視死如視生,生死都是一樣的,岐黃之術的來源,都是因有視死如視生之故,若無此因,生人之病,便無依據可行,那麼生就會變成死,世人的痛苦就得不到緩解。
其實,死者相對於生者,其身算是一寶,生者一生功過是非都會被身體記錄下來,她他們一生做過什麼,生過什麼病,起因是什麼,處在什麼環境中得的病,或是在哪裡受的傷,或是被什麼人毆打等等的等等,一切的一切,這具身體它都會告知我們。
因此,對於掌握岐黃之術的醫家來說,死者就是一本永遠讀不完的書,一本岐黃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