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霸總顧陵匆匆披上外套,拖著病軀揚長而去。
……
李周經從醫院出來後,拎著包往回走,打算找個小店吃點東西再回公司。
細長的高跟鞋踩在街道上,周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李周經抬眸望過去,眼神微有些茫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條她無數次經過的街道,好像突然變得有些陌生。
她說不清為什麼會有這樣異樣的感覺,明明每一處建築每一家商鋪都是記憶中的模樣,可她站在街頭,偏偏有種難以言明的陌生感。
李周經順著街道往前走,天色突然變得有些暗,她低頭看看時間,分明才四點多。
難道是突然陰天了麼?可能要下雨了,李周經有些不安,要不還是先打個車回公司吧,省得淋在路上……
思忖間,耳邊驟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喧鬨聲。那聲音細細碎碎的,卻越來越大,大到那些聲音好像是貼著她的耳朵發出的,讓她根本忽視不得。
李周經剛想抬頭看看發生了什麼,身側一股大力狠狠撞了她一下,李周經肩膀受疼,下一瞬天旋地轉,李周經整個人的意識像被突然凍結。
凍結一瞬,又化開,快得近似幻覺。
待她再睜開眼時,卻發現她站在人群裡,周圍都是人。
李周經茫茫然四處張望,發現那是一個書籍簽售會,周圍女孩子抱著書熙熙攘攘打打鬨鬨,方才她聽到的那些喧鬨聲正是她們發出的。
李周經低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懷中竟也抱著一本粉紅封皮的硬殼書。
“顧少追妻:婚然天成……”李周經徹底懵圈了,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乾什麼?
“哎,到你了!”
人潮洶湧,不知誰推了她一把,李周經抱著那本書整個人朝前踉蹌兩步,身體撞到了不遠處簽售的桌子上。
然後,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伸過來,熟練地取過李周經手中的書,掀開封皮,在書籍扉頁簽字。
女作者低著頭,長長的微微卷曲的發絲垂於臉側,李周經看不清她的臉。
行雲流水簽完字,女作者的指尖頓了下,而後在那本書上輕輕點了兩下——然後,在李周經的注視下,女作者將頭抬了起來,刹那間,周圍一切喧囂儘數消失,四周安靜得可怕,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了她二人。
那雙清麗漂亮的眼睛定定看著她,半晌,笑意微微道:“早點回來。”
一瞬間,李周經如墜冰窟,一種莫名的劇烈的恐懼席卷而來,讓她整個人幾乎昏厥過去……
“經經?”
“李周經?”
“今天不用上班啊?怎麼還睡呢?”
……
李周經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房間窗簾已經被拉開,窗外天光大亮,母親正坐在床邊喊她起床。
“原來是做夢。”李周經伸了個懶腰,心有餘悸的模樣。
也是,夢裡的人永遠是愚蠢的,昨天從醫院出來後她吃了碗麵就直接回公司了,去什麼簽售會……這麼多詭異的東西她都沒意識到是在做夢。
“做噩夢啦?”李母搖了搖頭,嗔道,“晚上又熬夜了吧?早說過多少次了年輕人不要老熬夜,夢到什麼了嚇成這樣?”
李周經被這麼一問,腦子裡突然閃過女作者那句莫名其妙的“早點回來”。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至於把她嚇成這樣嗎?
但是夢中的恐懼逼真得可怕,甚至醒來仍有餘韻。
那是一種既震驚又錯愕的恐懼,但好像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點在哪裡斷掉了,李周經再也找不到自己恐懼的原因。
李周經揉了揉太陽穴去想那個夢的細節,發現自己怎麼想,都記不起那個女人的臉,和她的聲音。
“好了,再不起來可要遲到了。”李母丟下這麼一句話便出了房門。
李周經搖搖頭,隨即便也起了床。
李周經起床洗漱,化妝,換衣服,最後要出門的時候去書桌前找一份文件,然走過去,整個人卻是當場愣在原地。
便見她往常辦公的那個木質書桌上赫然放著一本書,粉色封麵,硬殼書皮,書皮上赫然幾個大字——《顧少追妻:婚然天成》。
李周經站在那裡,隻覺得心中一陣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