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元先生與朱槿榮等人一輛馬車,朱棲則是被朱校照料著,去了彆處,保元先生年輕的臉上帶著幾分促狹,似乎是捉弄這不成器的學生,也是人生的樂趣之一。
“槿榮幾人課業做的如何了?詩詞歌賦可有進步?來年開學了,我可是要檢查的。今夕除夕賀歲,何不以除夕為題,賦詩一首?”保元先生如此說,拍了拍朱槿榮的膝頭。
這話一出朱槿榮就是抓耳撓腮,語帶艱澀,彆的課業還好說,就是文章難做,她的詩詞儲備量遠不及他人,是以引經據典的仿作都難成。
“先生快彆捉弄我了,我的文化水平您知道,能諏幾句場麵話已經是不易了,何況是引經據典的詩詞文章,那是差遠了。”
“那更應該去飽讀詩書,才能有所進益,你比彆人差,則更應該努力。”保元先生笑了笑,鼓勵朱槿榮道。
“是,先生。”朱槿榮撓了撓頭,頹喪的答應,“我一定多讀書,讀好書,多寫文章,爭取補上自己的短板,也不辱沒先生的教導。”
保元先生聽了這話也放下了心,摸了摸朱槿榮的頭,“多寫自會有進益,你也可找朱橋學習,他文章做的很是不錯。”
馬車就這樣緩慢的行駛到了朱府上,大管家杜西早已經等候多時,引著幾人進了正廳,朱繼鋼和朱樟兒還在。
保元先生向朱承柔等人行禮,朱樟兒等晚輩又向保元先生行晚輩之禮。
“先生無需多禮,快快坐下。”朱承柔說道,還向保元先生引薦自己的兄弟朱繼鋼,“這是我的兄弟繼鋼,這是我的幕僚碧霞先生,字保元。”
“今天是除夕,一大家子團團圓圓,承柔可不許談什麼國家大事了,杜西,先上些果子茶點,我們聊些其他,和樂和樂。”風母如此張羅,得了朱承柔讚許。
“理當如此,那便請諸位入席吧。”朱承柔如此說道。
“父親,母親,我們也是無事人,在此怕擾了你們的雅興,就想出去散散心,請父親,母親恩準。”朱槿榮起身說道,並且伸手將朱樟兒拉到了身側。
朱承柔幾人都是長輩,玩的也是高雅的活動,十有八九要飲酒作詩對對子,想到此處,朱槿榮就起了逃避的心思,她的小心思瞞不過保元先生,她含笑看著朱槿榮,並沒有多言。
此刻朱樟兒也是笑著附和,“待在家裡快要悶死了,我也想出去轉轉,看看外麵的新鮮景兒。”
“那你們去吧,彆玩瘋了,早些回來,一同吃團圓飯。”朱承柔肯定了朱槿榮的意見,又朝著那些仆從開口,“外麵不比家裡,你們要好生照顧好小姐公子,切莫出了意外。”
仆從皆道知道了,這一走就是呼朋引伴,朱槿榮朝著風母身後使了一個眼色,在站班的裴紅玉也欣喜若狂的提著裙子來了,她向風母解釋,風母也欣然應許,並沒有將她的離去放在心中。
眼見這天色欲晚,眾人打著燈籠聚集在朱府的大門外,商量著好的去處。
“每年這個時候,朱雀大街總是熱鬨非凡,咱們不妨去湊湊熱鬨。”朱樟兒提議道,眾人皆是應許。
這是熱鬨的春節,人們穿著新衣,街上的道路旁樹梢掛著彩帶和燈籠,熙熙攘攘的人群臉上都帶著笑容,朱槿榮看著這一切,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此刻朱槿榮有幸目睹了一場鐵水打花的表演,鐵樹花雨不夜天,景致美不勝收。
人群遠遠旁觀,幾人也擠在這人群之中,朱棲年紀小,被仆從拉著,跟在幾人的身後,眾人都擠在一起,是以他也看不到前方的景致,所以他此刻急了眼。
“常捷哥哥,我也要看!”朱棲著急的拉了常捷的衣角,眼巴巴的看著他。
常捷笑了笑,有力的雙手托舉朱棲坐在自己的肩頭,朱棲高興的拍手。
這個年齡的孩子還沒有多少重量,常捷的手抓著他的腳丫子,就像背著一個不重的包袱。
按理說朱棲應該去找同胞哥哥朱橋,可朱橋愛乾淨又煩他,反倒是平易近人的常捷更招小孩子的喜歡。
“這樣風景可好?”周圍嘈雜,常捷拔高了聲音問。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朱棲高興的手舞足蹈,還不忘抱著常捷的脖子。
那赤裸著健壯上身的漢子,用儘全力將一勺勺鐵水擊打,那滾燙的鐵水就像流星雨一樣的墜落,美不勝收。
眾人看過了打鐵花,還在回味這那份驚心動魄的美麗,而接下來的西域胡人的幻術表演精彩萬分,則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幻術表演正在進行,那胡人碧藍的眼眸顯示著她的來源,她先穿著胡服在火中行走,火竟然毫不沾身。
在眾人怔然之間,那祈求賞銀的盤子已經端到了眾人麵前,許是過年討個好彩頭,慷慨獻金的人不在少數,其中自然包括朱府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