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樟兒說著,一眼眼看著朱槿榮喝完了黑枸杞雪蛤湯才作罷,這時朱桃也和其他庶出弟妹也來了,各自帶了禮物,來探病,一時間朱槿榮的屋子熱鬨非凡,說笑聲能突破屋頂去了。
再等到朱樟兒再走,已經是夕陽漸沉的傍晚了。
一輪夕陽掛在天邊,紅豔的晚霞綿延萬裡,又預示著是一個好天氣。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萬裡,看來明天是個好天兒。”朱樟兒手撐在眼前,喃喃自語。
雖然兩家距離甚近,但還是有轎子代步。那轎簾被仆婦撩起,朱樟兒在仆從的安排下,上了轎子。
正在此刻,朱將軍府的門外卻是熱鬨極了,原來路過的人都在看朱將軍府的門子在“鬥”瘋子,這也引起來了朱樟兒的注意力。
圍觀的人很多,隻因那女瘋子身材高挑,朱樟兒也得以一窺她的真容。
此刻那女瘋子在隆冬的季節,還穿著十分單薄,就是她衣著單薄,卻懷裡抱著一團輕裘樣式的東西不曾上身,她一張臉蓬頭垢麵,眼淚卻要掉了下來。
那朱府的門子也並不打算去稟告,隻是和幾個小廝將那女瘋子趕離了朱府的大宅門口,威脅她不要再來。
“看清楚了!這可是朝廷敕造的衛將軍府!不是富人過年施粥的粥鋪!你快快離開,不要擋著門口!”那門子也算態度和緩,據理力爭了,他指著朱府的匾額對那瘋女人說。
這匾額正是不久之前新換的,上書“敕造衛將軍府”,匾額黑漆打底,字體金光閃閃,端是氣派非常。
朱樟兒聽了門子這話,也覺得並無不妥,撩起轎簾的手又放了下去,打算不予理會。
那女瘋子呃呃啊啊,說不出來什麼有價值的話,此刻她手裡像是在比劃什麼,朱樟兒隻聽得她反反複複的說,就像頭腦不正常的人一樣,隻記得一個信念一樣的話。
女瘋子結結巴巴,說話顛三倒四,在她懷裡像是抱著什麼東西,“我找朱槿榮!家住柳巷胡同的朱槿榮!隻有她能救得了我的女兒……”
女瘋子說著,又將一物捧著給那門子看,未曾想門子根本就不願意看。
門子說,“誰知道你這東西哪裡來的?到底是我家大小姐送的,還是你偷的?你莫要哄我……”
聲音遠遠傳來,朱樟兒聽了這話,撩起了轎簾,隻見那女瘋子半跪在地上,那懷裡抱著的正是朱槿榮的輕裘,上麵繡著一個紅字篆字“朱”,以標記身份。
“你說些什麼胡話,這人分明是找槿榮有事,你也彆耽擱了,快快讓人去稟告!”
朱樟兒皺了皺眉頭,這突然出聲的話,令門子打了個顫,既然有這貴人出聲,那便是一句指令了。
“是是是!全聽樟兒小姐的!”門子雙手合掌,立刻單膝跪地,做了一個全禮。
而那朱樟兒根本沒有將他的卑恭鞠膝放在眼中,手裡放下了那轎簾,便在轎子的“吱呀吱呀”聲中離去了。
這女瘋子難得的清醒,卻是為了自己的女兒青鸞。
這一夜的黑夜濃稠的就像黑霧,找尋不到目標的存在,而大雪過後未消融的雪堆積在那裡,照的黑夜變成一片光明之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