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開玩笑的。”
江聿風:“所以你不用太擔心,婚/前/性/行/為並不是羞恥的事情,回頭我在阿姨麵前負荊請罪……”
“不要啊……”溫辭跳起來捂住他的嘴,不小心撞到迎麵走來的人。
溫辭立刻轉過身,乖巧的說:“對不起……唉唉,又是你。”
丁遂然頭頂染著一撮綠色的小苗頭,兩邊剃光,臉頰有一小塊傷疤,特征非常明顯:“喲,江聿風,好久不見。”
江聿風看了他頭上的綠:“好久不見,你變醜了。”
“草……”
丁遂然磨牙,看了眼溫辭,還沒看第二眼,就被江聿風擋住視線。
丁遂然:“乾什麼,我看眼你弟弟不行啊。”
他現在得意的很,自信滿滿的掌握了江聿風的秘密,趙姝然在外麵帶了個私生子回來。
“有事?”
“好歹是高中同學,聚聚聊聊唄,好多人都很想著你,被你打過的痕跡都還在呢。”丁遂然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
江聿風遞了張名片過去:“可以,打電話預約時間。”
丁遂然:“……”
車子就停在馬路對麵,溫辭上了車後,隔著車窗都能感受到丁遂然的絕望:“你跟他是有什麼仇怨嗎,還有好多人都跟你有仇嗎,你高中是怎麼混的,你高中是校/霸嗎?你霸、淩彆人嗎?”
這個得澄清,江聿風:“沒有,隻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比較容易結仇。”
溫辭看著他的側臉,立體深刻,眉眼深邃,穿著立領的風衣顯得斯文俊雅,怎麼都想象不出他高中是個混混的樣子。
“好想看看高中的你。”
“我勸你不要。”
“為什麼?”
“如果我高中認識你。”
前麵是紅燈,江聿風側過頭,全然沒有開玩笑的痕跡:“可能我會對你強/製/愛。”
“……啊。”溫辭不太懂,“怎麼強/製。”
“上門威脅你做我的男朋友,除了上學你都隻能在我的住所裡困住,有時候被鎖在床頭,我能乾出這種事,但底線是不搞未成年,所以隻會在你麵前zi/味,把東西全弄s在你臉上,你的身體,你的每一處角落。”
“你當然會反抗,你甚至還會哭,嘴裡會罵我,還會咬我,但是這隻是令人更加興奮的催化劑,說不定會忍不住,讓你的嘴裡滿是我的味道。”
溫辭懵了一下:“你有時候也會這麼對我。”
“所以你後麵隻會愛上我。”
溫辭反應過來了,罵他:“……變態。”
溫辭趁著紅燈還有幾秒的時候,在他虎口處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咬痕跟一圈的水漬。
江聿風低沉一笑:“還是欠……”
溫辭:“所以假如是這樣的話,你不會愛上我,對嗎?”
“強/製/愛的前提是愛。”江聿風剛說完自己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說到底,他跟溫辭,都算不清到底是誰先在意誰。
家裡沒人在,溫辭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偷偷去廚房拿了盒牛奶,剛拆開倒進碗裡,就被江聿風發現。
“唉……”
“牛奶寒涼,你少喝。”
溫辭撇撇嘴,坐在桌子上,看著江聿風手邊的牛奶碗,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個伸縮勺子,對著江聿風的碗勺一口。
江聿風:“……哪來的玩具。”
“我買的。”
最後是江聿風皺眉喝光了牛奶,溫辭看得心痛不已,午休時決定不讓江聿風跟他同睡。
“你自己買了套,你自己用,彆用在我身上。”
溫辭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差點掉下去被江聿風接住,溫辭嚷嚷著:“坐上來,自己動。”
倒反天罡。
江聿風隔著被子,對著他的屁股抽了兩巴掌,也不輕,但因為被子擋著力道,所以也還好。
溫辭屁股扭了兩下,然後在枕頭蹭,哇哇大叫:“你打我,你還打我,你還不給我喝牛奶,我討厭你!”
溫辭皮膚白,枕頭的布料再柔軟都能在他臉上留下紅搓搓的印記,溫辭轉過頭來,眼角被磨出一道紅,滿臉委屈,好像真哭了一樣。
江聿風將人抱起來,溫辭坐在他大腿上,扭著頭,擦著眼睛。
江聿風盯著他的唇:“想不想喝更好,更營養,更有味道,還不傷身體的。”
溫辭露出茫然的表情:“什麼?”
“津//液。”
“……”
溫辭微微仰頭,江聿風低頭親下來,很深的一個吻,捏著溫辭的耳朵,邊親邊捏著,直到兩片唇瓣變得紅腫充血,舌尖順著唇縫溜進去。
江聿風抓著溫辭的手:“你幫我脫。”
溫辭輕輕地哼叫,江聿風的舌頭濕軟紅潤,靈活又用力,玩弄起來比江聿風本人還厲害,哪個地方都沒放過。
溫辭靠在江聿風身上,手從後麵繞到前麵,放在胃部上,問溫辭:“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肚子漲得酸,溫辭抓著他的手腕漸漸放在肚子那塊地方:“這裡。”
“嗯,都漲起來了。”江聿風摁了摁。
溫辭咬唇,帶著些許哭腔說:“想上廁所。”
江聿風撈著他兩腿後方的膕窩處,將人直接抱起來,親著他耳畔,親密細語:“還是不要尿在床上比較好。”
過了會兒,溫辭抖抖索索的抓著江聿風的頭發,哭了兩聲:“你太壞了,討厭你。”
江聿風擦乾淨後,將人放回床上,一條腿屈著跪在他身後:“彆討厭我,我本人希望得到你的辱罵聲,越多越好。”
這個姿勢溫辭能清楚的看見底下的風景。
而江聿風目光也隻放在溫辭一個人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
江聿風的手從後麵繞到前麵,指尖劃過那些斑駁的痕跡,溫辭腰跟腿都發抖著站不直。
“寶寶,愛我嗎?”
但後麵溫辭根本說不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次數不多,溫辭就跟沒穿衣服的娃娃那樣躺在床上,一條腿搭在床沿,晃悠著,中間風光一點紅。
江聿風拉一條被子蓋在他身上,“晚上出門嗎?”
“……我才剛完事,你就不能讓我休息會兒嗎。”
“媽跟阿姨還有叔叔,今晚要去廣場逛街,他們問的。”
溫辭思考了一會兒:“那還是去吧。”
“實在不行,我跟他們說一聲。”
“不用啦,我很厲害的,而且你也沒多大,我都適應了。”
江聿風微笑:“……哦。”
畢竟是一家人一起出門的儀式感,溫辭對這些比較看重,以前溫辭放假想一家三口出去逛街都沒機會,要麼是溫英奕要加班,要麼是辛靜琪晚上有麻將局。
溫辭都忘了上一次他們一家三口出門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趙姝然看到他們兩人,眨了眨眼睛:“寶寶,今天累不累,要不要吃點好吃的,阿姨請你吃喲,彆跟我客氣。”
“他不吃。”江聿風替他回答了。
趙姝然:“你怎麼知道,你吃飽了?人家小寶就不吃東西了?”
溫辭:“……”
我聽得懂,我都聽得懂。
今天溫度還不錯,風也清涼,溫辭也餓得要死,其實特不是肚子餓,隻是覺得胃特彆空,現在是屬於什麼都想吃,但什麼都不能吃的狀態,太痛苦了。
路過烘焙店,裡麵傳來撲鼻而來的蛋糕香味,江聿風進去買了幾個小的,讓溫辭小口小口的吃。
溫辭隻能吃點新鮮出爐,熱乎乎的小蛋糕,配礦泉水,其實他現在渾身都不得勁,今天都沒有好好休息。
但還是陪著辛靜琪他們幾個一起拍了不少照片,溫辭一張一張的保存下來,稍微打碼,p了一下圖片,發朋友圈。
發完後,溫辭看向江聿風,沒控製住麵部表情,對他呲牙笑了笑。
江聿風:“?”
“我把你發我朋友圈了,他們都會知道你。”
江聿風:“你現在才發,我早就發了。”
溫辭:“……”
後麵他們幾人分開行動,溫辭跟江聿風進了商場內部逛。
溫辭開始體力不支,累得隻能握著江聿風的手慢慢的走,江聿風見他狀態不好,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溫辭根本受不住江聿風溫柔的說話:“嗯……我想再吃一口小蛋糕。”
“好。”
“喝點飲料好嗎。”
“不好,先喝水,回去還要吃藥。”
溫辭忌口忌得心煩,嘟囔著:“我們剛做完,你就不能讓讓我。”
“因為我很在意你,所以才會這麼說,跟剛做完沒什麼關係,當然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會跟你做。”
“……我以後不會這麼說了。”溫辭輕輕將頭搭在他懷裡,小聲地,“我就是心裡煩。”
“我知道。”江聿風在方麵的包容心超級強,“你撒脾氣我都能承受。”
“……談了個情緒穩定的男朋友真好。”
江聿風不語,隻是微笑。
商場內部的洗手間裝修設計得超級豪華,江聿風在外邊等著,冤家路窄,看到丁遂然也要來上廁所。
丁遂然連招呼都不打,直接翻了個白眼。
他剛走到洗手間門口,溫辭急匆匆的走出來,幸好丁遂然眼疾手快的一下子躲開,他定睛一看,怎麼還是那小子!江聿風的弟弟!
丁遂然狐疑的看著溫辭的後背,想了想,跟了出去,看到溫辭一臉慌張的拉著江聿風的手往外邊走。
丁遂然頓住,說實話,他真的不太能看得出來他們是兄弟,有這麼親密的兄弟嗎?
張飛和關羽是這樣相處嗎?
兄弟就是兄弟,兄弟不能保持距離嗎?
他們怎麼這麼離譜,愣是從兄弟之間看出了曖昧的氣氛。
不行,他要一探究竟,要挖出江聿風該死的弱點,以報刮臉之仇。
丁遂然跟出門,隻看到他們兩人拐到巷口的那地方,沒什麼人,旁邊是老式寫字樓,這會兒還沒到初七開工,冷清的要命。
“我剛剛丟臉了……”
兩人站在黑暗中,光線不太明顯,但溫辭的眼睛很亮,江聿風的視力很好:“怎麼了?”
溫辭撩起衣服把痕跡給江聿風看,讓他好好看清楚。
“咪咪腫了,小雞也虛虛的。”
溫辭滿臉可憐兮兮的控訴。
“是你的不對,我都不爽了嗚嗚嗚。”
背著牆壁的丁遂然:……
丁遂然:6
丁遂然:靠,我嘞個兄/弟/骨/科啊。
第56章
空氣凝固半晌,江聿風將溫辭的衣服放在,拉鏈拉到下巴,最後將帽子一罩。
月色的巷口,細微冷白的光芒折射在他們兩人身上,黯淡微亮。
溫辭眼睛跟冬日井口的泉水似的,冰涼透明像水晶球,此刻又擺出一副他超級可憐的樣子。
讓人心尖尖都軟起來了。
江聿風及時認錯:“對不起,是我的錯。”
溫辭聽他這麼坦坦蕩蕩的,倒也不好意思計較了:“你下次不能這樣了,冬天衣服多看不出來,夏天不可以這樣。”
江聿風眼角微微上揚:“你怎麼這麼好哄。”
“哎……”溫辭不服氣,“我哪有……我又不是無理取鬨的那種男朋友。”
地麵一道長長的人影落在溫辭跟江聿風中間,兩人同時轉過頭去看,丁遂然赫然站在巷子門口,一臉毀三觀的表情看著他們。
還沒等他們說話,丁遂然直接轉身跑掉了。
溫辭莫名其妙的:“他怎麼了,好像很受打擊。”
“不知道。”
溫辭:“你跟他不是同學嗎,他剛才真的很崩潰的樣子,喔,好可憐。”
江聿風看了他一眼,剛才更可憐的人還差點哭了,現在居然在說彆人可憐。
“關係不好的同學,高中我跟他就是班裡的刺頭,不過他打不過我。”
溫辭跟他一塊走出去,微微皺眉:“我實在是看不出來你高中那麼的皮,還是刺頭呢,你在我麵前不會也是裝的吧!好可怕喔。”
江聿風慢條斯理的玩弄著他的手指,含笑說:“怎麼會,我在你麵前跟裸//體差不多。”
溫辭有時候真受不了他,思維發散了一下,搞不好江聿風高中暴躁又風騷,丁遂然看不過眼然後把他揍了,結果還揍不過……
不行不行,怎麼可以這麼想男朋友。
小玉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溫辭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繃緊的麵頰微微鬆開肌肉,頭頂忽然傳來微微沉重的覆蓋,溫辭微微仰頭看去。
“我說的都是真的,在你麵前沒有秘密了,隻是一些往事,口述的話,你隻是當聽個故事就好。”
江聿風走著走著忽然停頓下來,“我生日在兩天後,大年初六。”
溫辭跟著停下來,目不轉睛的看他,幾不可聞的呼出一口氣,這一刻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江聿風的赤/裸裸的,直言的坦白。
溫辭突然笑起來,挽著他的手臂:“我現在好精神,走走走,我給你去挑禮物。”
江聿風推著他後背,拽著上車:“彆鬨,回家休息。”
江聿風性格是這裡出了名的怪,孤僻,朋友沒幾個,聯係最多就雲安和跟梅心遠,程河之前是在這裡住的,後來搬家了,高中那三年聯係少了,沒想到大學又湊在一塊。
他給趙姝然跟江聿風發消息說,初六那天會過來拜訪的。
所以生日什麼,一般都是他們幾人買個蛋糕,買幾個禮物,就這麼隨隨便便的過了。
但這回辛靜琪他們都在,趙姝然想著就不要這麼隨便,索性想個計劃,她認為大冬天吃燒烤配啤酒是最爽的了。
江聿風對此不參與,他也不發表自己的意見,對於趙姝然想吃燒烤但一定要借由他生日的噱頭來計劃的心思,他也沒關係。
他隻是囑咐一句,“不能喝啤酒。”
趙姝然:“……”
院子裡邊上的雜草很短,看起來光禿禿的很醜,旁邊放著一堆柴,江聿風正在打理盆栽綠植,以前有事沒事在花街買的,一買買一堆,現在死了一半,江聿風用假盆栽代替,說是顯得沒那麼空蕩蕩的。
至於為什麼假的也要澆水,那就是涉及到江聿風那滿口胡言的儀式感問題。
趙姝然將自己的計劃說完後,問:“寶寶今天怎麼沒跟你在一塊。”
自從他倆的關係在家裡公開後,這兩人跟糖黏豆似的分不開。
江聿風:“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
趙姝然:“我猜是給你出去買禮物了,你看你,不愛說話的下場,唉呀,我以前都在想就你這個性格,估計要孤獨終老,連死後財產分布都給你規劃好了。你要好好珍惜,這世界隻有小寶不會嫌棄你,知道嗎,非洲大野牛。”
江聿風挑眉,換了個話題:“什麼財產,我們家這麼有錢嗎。”
“廢話,蚊子肉也是肉,等過兩天行政大樓上班,我把房子的戶口轉給你。”
江聿風放下噴壺,也沒想到她說的是真的:“這是外公留給你。”
“所以我現在留給你啊。”
“好的,謝謝媽媽。”江聿風也不客氣,也不矯情,該收收。
澆完了,江聿風放好噴壺:“我出門找溫辭。”
“彆溜達太晚了,明天家裡有人過來,雲安和他們都來,都給你備好了生日禮物。”
“知道。”
江聿風不是很期待他們的禮物,反正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
初五的街市人潮湧動,何況這裡是重點旅遊景區,人隻多不少,溫辭打著導航走到一家裝修古樸的工作室,敲開門進去看了眼擺在外麵的懷表,戒指,設計繁瑣很有西歐藝術那邊的風味。
特彆是這塊懷表,邊上鑲了條鏈子,看起來很古典。
挺貴的。
畢竟是手工藝品。
但江聿風的興趣愛好就在這方麵,第一次送禮物溫辭也沒什麼經驗,隻能順著江聿風喜歡的東西去挑選。
一個老太太戴著眼鏡從內門走出來:“你隨便看看。”
溫辭仰頭微笑:“好的。”
老太太盯著他看:“長得真俊啊,高中生?”
“大學生。”
“對學生來說,這裡的價格偏高了點,你要是喜歡,我給你打個折。”老太太說話慢吞吞的,步伐拖得很慢但很穩,“有眼緣的人,我都打折。”
“真的啊,我送給我男朋友的。”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你男朋友,我這家店拿去送禮的人也多,作紀念品的也多。”
“他應該會喜歡這塊懷表的。”溫辭一眼相中的也是,但是價格確實超乎他的預算,如果要買的話,下學期可能真的要省點花,或者……找點兼職。
“這是我幾年前的作品。”老太太給他介紹,“不過款式比較舊了,你男朋友會喜歡?我定價高也是因為我這些年的作品越來越少了。”
“他喜歡做手工,也喜歡收藏東西。”雖然溫辭沒見過江聿風的房間,但想想也知道裡麵是什麼光景,都是江聿風的作品。
老太太哈哈一笑:“既然這樣,那我打個六折給你,你男朋友要是不喜歡,我全款退回。”
溫辭激動溢於言表:“謝謝奶奶。”
老太太邊包裝邊聊天:“這家店就我一個人,可能也開不了多久,以前倒是有個男生進店裡偷學,被我趕出去了,然後就趴在窗口那邊,露出一雙眼睛,嚇唬我。”
“這麼壞。”
“也不算太壞,隻是那時候他爸爸剛去世了,我是能理解的,所以收了他,讓他放假在這裡打打工,賺點零花錢。”
老太太語氣嫌棄,“嘿,誰知道他學了皮毛就對彆的感興趣,就不想學了,真是臭小子,沒點耐心。”
老太太歎息:“不過可能是嫌錢少了,他那時候很急著用錢。”
“那他現在還跟您有聯係嗎。”
“偶爾會寄點東西過來吧,也不多,很少來往了。”老太太語氣淡淡的。
人跟人的緣分淺,就算以前交情多深,也抵不過時間流逝衝淡走的感情。
老太太用紙皮包裝後,最後那牛皮繩子打了個蝴蝶結,拿了個紙皮袋,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裝好,放在桌麵。
“給現金。”
溫辭大震驚:“……啊?!我沒現金。”
“我這不掃碼,不會搞這些。”
溫辭:“……那您幫我留著,我去取點錢,你彆賣給彆人。”
“這東西也就你買,快去吧,我等你,我這裡三點關門。”
溫辭查了一下,附近的ATM機要走七百米,他繞著巷口走出大街,正麵碰到了丁遂然。
他正一臉陰鬱的盯著自己看,咬牙切齒的:“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我現在有急事,下次吧。”溫辭正要繞過他,又被丁遂然擋住了路:“你現在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揍你。”
溫辭稍微跺了跺腳:“哎呀,你怎麼這麼煩。”
他直接往前跑,丁遂然愣了一下,二話不說衝上去追,沒追上,累得他單手靠在牆上喘了幾口氣,“等……等一下……我就是跟你說,江聿風……”
溫辭及時刹車,掉頭:“江聿風什麼事?”
“草,你是被打進聽到江聿風就停下來的指令嗎?”
“……你好煩啊,你到底說不說,我有事做呢。”
他們直接靠在路口的牆壁說話,甚至都沒坐的地方,丁遂然胸口起伏很大,喘了幾口氣,一句話都沒說。
溫辭見狀,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水,打開付款碼:“三塊。”
丁遂然:“……我草,你真是跟江聿風一樣摳門。”
其實並不是,溫辭心虛的想著,那塊懷表很貴,從這一秒開始他要省著花。
“所以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你們要不要臉,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乾這種事,我本來想當麵拆穿你們的,我……我都說不出口,你知道嗎,真是太不要臉了。”
“…………”溫辭都震驚了,他第一次遇到不能接受同性戀的人,所以這個世界最正常的居然是丁遂然嗎。
“你要是不能接受,離我們遠點就好,沒礙著你什麼事。”
“你們兄弟之間真的沒有羞恥心嗎?”
“你情我願。”
“有血緣關係也是?”
“……啊,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江聿風的親弟弟嗎?”
“………………”
少頃,溫辭進旁邊的藥店給丁遂然買了藿香正氣水:“你明白了嗎,這隻是情趣,彆想太多了,你就這麼討厭江聿風嗎?”
討厭到抓住江聿風的痛腳就好像抓住了什麼一切,如果江聿風變成泥濘裡的人,一蹶不振,丁遂然應該會高興吧。
丁遂然:“你懂個屁,他高中搶地盤,私底下偷偷告狀,這些事,都是他乾的,我不是什麼好人,江聿風也絕對不是。”
“哦。”
“你怎麼沒點反應啊!他以前是個混的,就是不知道哪來的運氣居然考上大學。”
溫辭:“你沒考上嗎?”
丁遂然:“…………”
“你怎麼知道江聿風背後做了什麼啊,他沒上課都能考到好成績,他每晚睡不著都會熬夜刷題刷試卷,你看到過嗎,你不會真以為他說不複習,他就真的不複習吧。”
溫辭相信這世界上有學習天才,但沒有一個天才是不靠努力就能拿下一切的,丁遂然對江聿風的了解還是太淺表了。
靜默了好幾分鐘,丁遂然擰過頭說:“我很討厭他,以前很討厭,現在也是,總是希望他可以摔倒,再也起不來,或者他被退學,跟我們這裡的人差不多,但有時候又覺得他是咱們學校唯一考上A大,偶爾很想超越他。”
“我臉上這塊疤,就是他弄的,拿著刀片滑下去,疼得當場流血,就因為我把他東西揚了。”
“那你活該,這是霸淩。而且你這麼想的話,你永遠也超越不了。”溫辭想到了什麼,“江聿風兼職的地方有個他同事是高中學曆,他工資很高,乾什麼都利索,特彆厲害,能在大城市裡養活自己,你也該想想出路了。”
“切,你說想就想,你也太頭腦簡單了,也不知道江聿風看上你什麼了!”
溫辭瞪大眼睛:“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告訴江聿風,讓他打你。”
“喂喂喂……你傻逼吧!”
“你說我,還罵我。”
“對不起行了吧。”
溫辭還是很生氣:“你下次見到我不許擋我的路,你真煩。”
“我都道歉了。”
“你的對不起很值錢嗎,能賣多少一斤啊,以後不許說我,也不許說我男朋友!”
溫辭哼了一聲,也不理他,去ATM取錢,丁遂然特彆無語,看著溫辭走遠後,一抬頭就看見江聿風站在對麵。
“臥槽。”
**
溫辭取了錢,帶著禮物回家,路邊一輛自行車正好落在溫辭腳下,他退了一步,才看見是江聿風。
“你嚇死我了,開車注意點。”
說著,溫辭看見江聿風一直在盯著自己的紙皮袋,咻的一下,溫辭立馬把他藏在身後:“這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不能提前看,要等明天揭曉。”
江聿風隻是想多看袋子上麵的logo兩眼,不過也無所謂了:“上車。”
溫辭好久都沒坐過自行車後座了:“你哪弄來的。”
“鄰居家的,我借的。”
溫辭靠在江聿風寬厚的腰背上,感受這寧靜悠揚的環境,想著就這麼一直走下去。
但很可惜到家了。
溫辭在車子緩速的時候,迅速跳下車,江聿風一隻手扶著他,“多危險。”
“哪有,都是這樣跳車的。”
“你嚇到我了,溫辭。”
“對不起嘛。”溫辭認錯的態度很快,踮起腳在江聿風親了一口,“這樣好了嗎,你心跳還是很快呀,哈哈,我先進去了。”
其實是溫辭想快點把禮物藏起來。
趙姝然在二樓看了個全乎,嘖嘖嘖,看他兒子那不值錢的樣!
初六這天,接近黃昏,江聿風被趙姝然趕出去了,說是要裝飾家裡,畢竟是難得一次較為隆重的生日聚會,但是壽星在家裡,他們不好發揮。
江聿風絲毫不意外:“正好,我跟溫辭有話要說,帶上你的禮物。”
溫辭:“噢!”
他們沒跑多遠,就隔壁一片比較僻靜一隅,旁邊有一顆長斜的大樹,再往左是下坡路口,車多人少。
他們兩人坐在鏤空木質長椅上,溫辭將袋子遞過去:“二十歲生日快樂,祝小玉身體健康快樂,賺好多好多錢。”
“你是第一個祝我生日快樂的。”
“你微信裡好多。”
“你是當麵說的,沒必要跟他們比。”
“嘿嘿。”
江聿風在他唇角處親了一口,舔過溫辭嘴裡含著的大白兔奶糖。
“你還偷糖吃啊。”
江聿風:“明明是你拿我兜裡的。”
“哈哈哈。”
這紙袋的logo果然眼熟,從裡麵掏出來,是一隻精致漂亮的手工懷表,每一寸都留下老太太的心血,江聿風見過這個。
溫辭眼睛都不眨就這麼看著他,不想錯過江聿風的表情:“喜歡嗎?”
“很喜歡。”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缺錢了?”
“沒有啊……”溫辭睜著眼睛,移開目光,看向對麵的海灘邊,避免跟江聿風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對上。
江聿風捏著溫辭的後頸皮,將人轉過來:“你送我什麼我都會喜歡的。”
“但我隻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送你最好的。”
溫辭愛人愛得很明顯,跟七情上臉的道理是一樣的,什麼都要給對方最好的,辛靜琪那時候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江聿風簡直愛死他這點。
再次重新看向紙袋的標簽,江聿風陷入沉思:“我第一次學手藝就是在這家店。”
溫辭:“……你不會就是老太太說的那個偷學的男生?”
“偷學?”
溫辭把老太太說的簡單複述一遍,江聿風嗤嗤一笑:“我是光明正大的,她店裡大門打開,我走進去站在她旁邊看她雕刻,哪裡偷了。”
“……”
江聿風握著這塊懷表,語氣輕輕溫和:“這應該是齊奶奶最後的作品了,她眼睛不好,這兩年都沒出過作品,店裡賣的都是以前的。”
這是溫辭買的,也是齊奶奶最後的作品,意義重大,江聿風很喜歡。
溫辭很開心:“那我買對了。”
溫辭抓著江聿風的手表看了一眼:“我們準備回去了吧,不知道他們布置成怎麼樣,早知道我就等聚會後才把禮物給你。”
“那不行,我要第一個收到你的禮物。”江聿風點點頭,為自己明智做出了肯定。
江聿風:“還差一個,生日願望。”
“你怎麼這麼貪心啊,都沒切蛋糕呢。”溫辭隻是那麼抱怨一下,然後像許願精靈那樣,語氣自然的說。
“今天是你二十歲的生日哦,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溫辭坐在他麵前,已經在等著江聿風會提出各種變態的要求。
沉默了半晌,頭上的樹葉隨風飄揚,發出沙沙聲。
江聿風:“你不要信神明,你隻能信我。”
“如果你的信仰是月亮,那麼月亮就是我,我亦之。”
溫辭怔愣了一瞬,控製不住心裡慢慢被溢滿的感覺,流淌全身,連指尖都是酥麻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暖暖的。
他是出乎意料的,他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直接脫口而出:“好,我答應你。”
剛說完,溫辭的眼眶濕潤了一圈,明明今天是江聿風的生日,他在感動什麼。
生日宴會還沒結束,溫辭暗暗把這句話記下來放在大眼仔記錄,剛起身,就被江聿風抓著手腕帶過去。
“還沒說完。”
溫辭:“?”
江聿風:“所以我還有第二個願望。”
“……你當我是阿拉丁神燈嗎。”
“那我還剩兩個願望沒許。”
溫辭一屁股重新坐下,坐的還是江聿風的大腿上,他都生怕拐角處突然蹦出一個人來。
溫辭難為情的催促:“你快點啊,也就這麼一次。”
江聿風麵無表情的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溫辭頓時臉紅耳赤:“……這也太離譜了。”
對著小電影,自己弄自己,還要跟主角比誰先弄出來。
江聿風順著溫辭關節分明,青筋淡淡的手背滑下來,十指相扣,捂在他肚子處,享受著柔軟的觸感:“今天是我生日,你總要給我點甜頭。”
溫辭哄著耳朵,磕磕巴巴:“平時給你的還不夠嗎?”
說完後,溫辭鬆開手,轉過身,急躁躁的往江聿風懷裡蹭,他們麵對麵親近的坐著。
江聿風特彆享受溫辭像小動物那樣依賴自己的模樣,他一隻手掐著溫辭尖巧細膩的下巴,微微抬起。
溫辭看著他。
江聿風的另一隻手在脖子上劃了兩下:“我這裡有一道隱形的項圈,是你給我戴上的。”
極度渴望的狂熱與被迫交//融的聲音。
溫辭知道江聿風平時表現也就冷了點,靜了點,論跡不論心,不代表他隻在床上愛乾那些事,相反,他隻是在積攢欲望,等待一個時機,他在溫辭不要瞞著,要赤/裸裸的表達。
儘管這是令人害怕,儘管不知道有沒有回頭路,他還是要露出真實的一麵。
溫辭眼睜睜的捕捉到,江聿風眼裡閃過一絲控製欲極強的笑意。
“繩子在你手上。”
第57章
溫辭看著江聿風的大手蓋在自己的掌心上,假裝自己有繩子,拉扯了一下,發現江聿風一動不動的。
“哎,你要配合我玩。”
江聿風扭過頭,溫辭也跟著過去,想捧著他的臉:“小玉~生日快樂。”
江聿風掐著他的下巴,溫辭被迫微微張開嘴,眼珠圓溜溜的,泛著微光。
江聿風:“我看你是得寸進尺。”
溫辭傻笑:“嘿嘿。”
很明顯,江聿風聽見小玉這個稱呼後,表情總是暗暗的。他眉骨深,壓眼,麵無表情時很唬人,這也是為什麼他總是被覆上高冷,不近人情的標簽。
溫辭以前是有點害怕的,怕他下一秒就要走過來,現在嘛……
趙姝然發信息說已經準備好了,讓溫辭帶著江聿風回來迎接生日聚會的驚喜。
回去的路上,溫辭一直拉著江聿風一蹦一跳,湊到他耳邊洗腦:“小玉小玉小玉~~多好聽,小玉小玉生日快樂。”
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
江聿風一手撈著他的腰,將人側麵提起來,溫辭哇了一聲,摟著他的脖子,笑容燦爛帶著一絲得意忘形。
江聿風不是第一次明確表示自己並不喜歡小玉這個稱呼,但溫辭就是不改,骨子裡或許還有點天然黑的成分,內裡完全不是甜甜的紅豆餡,分明就是芝麻湯圓。
溫辭不怕死的叫了一路:“小玉,小玉哥~”
尾調微微上揚,拖腔帶調的繾綣曖昧,周圍路人莫名其妙的注目,溫辭唰的一下臉都紅透了,皮膚白裡透紅的甚是好看。
溫辭一下子低頭,才注意到這完全不是他們剛才來過的路,江聿風故意把他往人多的地方帶,太可惡了。
“你放我下來,啊啊啊放我下來。”溫辭趴在他背上要哭死了。
江聿風不放,一臉平靜的拉著溫辭的臉親了一口,更是讓人看得明明白白的。
溫辭熟透到頭頂冒煙了。
結果是快到家門口,江聿風才把人放下來,溫辭臉已經丟光了。
這裡的人都是老鄰居,點頭之交,但也算互相認識,過年這幾天大家都放假回家,誰不知道趙姝然家裡招待了個大親家回來,更震驚的是,江聿風大一就脫單,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江聿風掛著一張頂級帥哥臉,隨便一張硬照堪比電視上的明星臉,英氣冷淡,學習成績嘎嘎好,自然是這條街上的風雲人物,當然更是很多同輩人的白馬王子,當然很快被江聿風做事風格給打破了幻想,也有一小部分人就是喜歡江聿風這種調調的,覺得很有性張力,想被他上。
結果怎麼著,都被江聿風那張嘴給嚇跑了,甚至有些人哭唧唧的直接找趙姝然告狀去。
家裡的門口燈光熄掉了,暗暗的,江聿風覺得奇怪,牽著溫辭的手進去,剛踏上樓梯,砰的一聲響,彩帶橫幅一並拉開,灑落著五彩繽紛。
彩帶碎落在江聿風的眼皮上,被睫毛接住了,他看著周圍站成兩排的人,音量一點都壓:“好像結婚。”
溫辭:“啊?”
“橫幅換一個。”江聿風一眼槍/斃雲安和,“不愧是你。”
雲安和哼哼兩聲,“你應該謝謝我,這是我送你的禮物,為了這個,我故意跑到舅舅家過年,隱瞞了下來,看來很成功。”
程河第一眼先是看到溫辭,他永遠吃溫辭的顏值,第二眼是江聿風,“你居然帶溫辭回家過年了,你之前說我安排在主桌還算數嗎?”
梅心遠著實有些嫌棄:“傻不拉幾的,也就雲安和的審美了,我搞不懂你為什麼會乾設計。”
這是溫辭第一次聽見梅心遠的聲音,好好聽,跟普通人說話完全不一樣。
梅心遠對他打招呼:“我知道你叫溫辭。”
溫辭點點頭:“小……江聿風說過。”
差點漏嘴了。
“我猜啊,他介紹給你聽的時候,肯定說的是沒心眼。”
“……不是不是……”溫辭一點都不會承認自己才是聽錯的那個。
江聿風在外不愧是擁有高冷男神的標簽,這種場合雖然社死且老土,但他依舊喜怒不形於色,安然接受,甚至已經在收紅包了。
梅心遠:“都給你準備禮物,還有,你多大的人了,還收紅包。”
“不叫紅包。”江聿風糾正她,“是份子錢。”
“……啥啥啥?喜酒喜糖呢。”
“過幾年給你。”
“還帶賒賬的,你不行了沒錢了,溫辭,彆嫁給他,晾他幾年,我看不慣他這幅牛逼樣。”
牛逼?
趙姝然敏感的動了動耳朵,生怕江聿風下一秒又要說非洲大野牛。
江聿風:“我是狂野非洲……”
趙姝然打斷施法:“江聿風!”
江聿風轉頭看過去。
“準備燒烤了,過來。”
趙姝然在此次生日聚會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畢竟以江聿風的性子估計就是收收禮物,吃幾塊kfc全家桶套餐,完事。
開始之前,溫辭拍照發了個朋友圈,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配文,辛靜琪在旁邊:“我來我來。”
溫辭乖乖的遞手機:“媽媽來。”
轉頭接過江聿風剛烤好的雞翅,溫辭仰頭問:“你是壽星,怎麼是你烤。”
“這是阿姨的。”江聿風說,“我對他們烤的東西過敏。”
“額……”
溫辭邊吃邊拿回手機,看到朋友圈的紅點數有二十三個,一下子驚呆了。
配圖幾張燒烤圖片。
文字:小風生日燒烤,想吃的來「勾手」
底下評論:
路雪鬆:小風,你這手藝真是不錯「玫瑰玫瑰」「點讚點讚」「握手握手」
溫辭回複路雪鬆:麻利的來「勾手勾手」
文藝部副部:可以喲「點讚」,我家孑小子也愛吃「鼓掌」
都承顏:小風手藝很好啊,看起來好吃、請我遲幾個「點讚點讚」
…
陶朋:小風是誰,你換男朋友了?
溫辭回複溫辭:統一回複,感謝各位的金讚,就不一一回複了「點讚點讚」「恭喜恭喜」「玫瑰玫瑰」「微笑微笑」
溫辭看向辛靜琪:“你跟我同學聊起來啦。”
辛靜琪感到欣慰:“你跟小風的人緣在大學裡還挺好的嘛。”
額……
家裡難得熱鬨起來了,梅心遠拿了兩瓶自家釀的果酒給溫辭倒了些。
“你喝酒嗎?”
溫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太苦的不行,一點點可以。”
溫辭清楚自己的酒量,梅心遠說:“那你試試,甜的。”
溫辭喝了一口,咂咂舌:“還真是……好喝。”
等溫辭上臉了,兩坨緋紅在眼下的皮膚慢慢的浮現,像是雞蛋白染了色。
梅心遠一轉頭頓住了,就一小杯???
“小溫辭?”
溫辭轉過臉:“嗯?”
眼睛看著還算清明,梅心遠拿走他桌上的那杯:“江聿風追的你還是你追江聿風的?”
溫辭覺得她這個問題有點繞,聽得他頭暈:“嚴格來說,是我追的。”
“那你挺厲害的,追上了。”
“但我沒答應跟他在一起。”
“嗯?”
“後來實在是太喜歡了,我又答應了。”溫辭笑吟吟的,“我眼光真好。”
梅心遠迷惑,還沒等她繼續問下去,一道頎長的人影落在他們兩人之間,江聿風冷冷的看著梅心遠手上的酒瓶。
梅心遠吹了聲口哨,搖頭晃腦的離開了。
江聿風帶著他去醒酒,溫辭其實沒喝醉,隻是單純有些暈,走路也算直。
江聿風原本打算帶他去後門的院子吹吹風,沒曾想經過臥室時,溫辭就停下來了,指著說:“這是你房間,我要進去看。”
江聿風心神微動:“好。”
有過上次的經驗,溫辭其實已經做好心理堡壘的準備,但顯然準備還不夠,他還是會被眼前的畫麵震驚到。
一列列,一行行的都是各種精致的手工工藝品,失敗的,成功的,碎了沒完全碎掉的,掉漆的,磕了一角的,完美的,應有儘有,仿佛能從這些工藝品上看到江聿風坐在工具房裡製作的畫麵,暴躁的,生氣的,自閉的,平靜的,從容的。
其實江聿風的主臥才是琳琅滿目,比起外麵店裡擺設得還要更多,更豪華,幾乎頂到天花板了。
這算什麼,這不算什麼,要是溫辭有這等手藝,早就拿出來炫耀,可江聿風視為過去不堪危險的回憶。
房間裡的陳列品都是他最難過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做出來的,是他發泄情緒的地方。
他不願意給彆人看,特彆是趙姝然,她一看必定知道自己兒子估計是出問題了,對趙姝然當時的病,全無好處。
江聿風第一次接觸娃圈,第一個做的十二分體,就是趙姝然的模樣,五官一點都不像,發型也不像,但各種細節上,還是能讓溫辭一眼看出來,就是趙姝然,或者說是第六感。
“為什麼不讓阿姨知道。”
“做得那麼醜,她知道會殺了我。”
溫辭:“……”
“可你還是保存得很好,你很珍惜她,你隻是不想讓她傷心。”
“說這些,我感動了,想要什麼?”
溫辭:“哈哈,今天不是你生日嗎?小玉,應該是我給你願望吧。”
溫辭又說:“不過我已經給過了,你不能貪得無厭。”
江聿風保持沉默,充滿貪婪的眼睛一直在他身上,從未移開過。
溫辭卻毫無感覺,他心裡想著。
這裡是江聿風的寶藏,是他親自剖開胸膛,擺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端給溫辭看。
溫辭一點都不覺得血腥,隻有未曾參與江聿風過去的遺憾。
不過想想,那年的江聿風……他估計是不會喜歡的。
會嗎。
如果是那時候的江聿風。
江聿風一手摁在他頭上:“在想什麼。”
溫辭一言難儘:“我在深度思考,我到底喜歡你什麼啊,我怎麼就那麼愛了。”
江聿風:“我也想知道。”
聚會持續進行中,主角卻全然不見人,雲安和到處尋找,才發現江聿風的房門是半開的,他躊躇著沒靠近,沒一會兒兩人就從裡麵走出來。
雲安和立刻捂著眼睛,但發現他們衣服跟剛才沒什麼區彆,他放下手,心想著還好,他們還算知分寸。
“快走快走,在這乾啥呢,切蛋糕了,主角怎麼老跑掉?”
溫辭徹底酒醒,但神經末梢還是被酒精稍稍放大,整個人都精神奕奕,拉著江聿風的手快步走過去:“快走,切蛋糕!”
蛋糕是按照溫辭的口味買的,因為江聿風對甜的東西無感,趙姝然退而求其次,溫辭高興了,江聿風也會舒心些。
什麼時候她居然下意識的覺得江聿風的心思跟溫辭纏繞在一起了,真是神奇。
蠟燭就一根,江聿風點完蠟燭許願:“我希望——”
趙姝然:“?”
咋,要說出來。
“能許三個願望,遲些兌現,謝謝。”
全部人:“……”
分蛋糕的時候隔壁鄰居也都來人了,這會兒大門都快擠爆了,大晚上的都沒什麼事做,年輕人玩手機也愛蹭熱鬨,老人小孩就更不用說了。
最後蛋糕不夠,雲安和自掏腰包去買了不少燒烤的食物跟零食。
江聿風站在人群中,平時接觸他的機會少,現在他辦生日聚會,距離瞬間縮短了不少,他被人圍住,高大顯眼帥氣,穿了件舒適貼身的毛衣,非常有氣質。
溫辭就喜歡這樣,他覺得江聿風本來就應該這樣,受人追捧,圍繞著繁花錦簇。
江聿風好不容易擺脫他們,走到溫辭身邊,眉眼陰陰沉沉的,顯然很不喜歡。
溫辭:“可以找借口早點離開。”
“我沒出息。”
“?”
江聿風貼耳說話,曖昧流動耳畔之間:“寶寶喜歡看我這樣,我心甘情願這麼做。”
溫辭感覺自己現在才是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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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風又去招待了,溫辭躲一邊兩隻手捧著油膩膩的大鴨腿在角落裡啃。
趙姝然不知道在哪裡抓了個大雞腿在他旁邊坐著吃,溫辭下意識看了眼辛靜琪在乾嘛,她在跟隔壁鄰居分享她打麻將的心得,肉眼可見每天的組局有多忙碌了。
趙姝然:“我想跟你說點悄悄話。”
“其實江聿風不愛過生日的,他爸爸去世後,他還是”
趙姝然歎氣:“他不是不愛過生日,而是他自認為很多事情都比過生日重要,江聿風從來沒重視過自己。”
“對於他來說,吃飯就是補充營養,讓自己保持身體健康。”
“學習是為了考到好大學,出來工作賺錢,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性,失敗過,成功過,但從來沒有表達過任何情緒,他就像一台永動機,無止無休的做他認為對的事情。”
“其實我隻希望他能好好過生日。”趙姝然說著說著突然吃不下去了大雞腿了,“開心一點,壓力不要這麼大。”
溫辭嘴裡邊嚼嚼嚼,邊說:“阿姨,你放心,他現在很好了。”
趙姝然說:“好的,簽訂協議,你不能把他丟了,包養他。”
溫辭歪了歪頭:“OK。”
三言兩語,趙姝然把江聿風賣給溫辭了。
生日聚會到尾聲,很多人陸陸續續的離開,最後也就隻剩下他們幾個熟悉的同學跟朋友。
溫辭從小蛋糕裡抬起臉,吃得嘴角兩邊都沾了點奶油,但他眼睛裡全是站在台階下的江聿風。
看到他黑發的後腦勺,和毛衣包裹下挺直的肩背。
溫辭繞到後麵,放輕腳步,慢慢的走過去,趁人不注意一下子跳到他的後背。
“嘿嘿,是我。”
江聿風隻是抓著他的手腕:“醉了?”
“有那麼容易嗎?”
江聿風已經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又清香的果酒味道,不是溫辭偷喝,就是梅心遠偷灌。
江聿風不責怪也不抱怨,他更擅長解決問題:“喜歡喝果酒?我可以試著釀一點。”
“甜的我都喜歡。”溫辭趴在他肩頭,黏黏糊糊的說,“這樣跟你親近的時候,我覺得很溫暖,比平時都要更投入的感覺,像夢裡一樣。”
“微醺的感覺確實很曖昧。”江聿風發現這種朦朧的曖昧,溫辭很喜歡。
江聿風稍稍側過頭,微涼的薄唇抿著,溫辭怔怔的看著,呼吸倏地停頓下來,連時間都停止,像一團溫水將他們兩人包裹起來,不停地將他們的距離越拉越緊,近在咫尺。
台階兩邊懸掛的燈籠是裝飾品,沒光,但反射的淡紅色光線聚攏在江聿風的眉眼處,像是積壓著風雨欲來的情緒。
江聿風用蠻力將溫辭提起來,就這麼把人背著離開,誰也沒發現這邊。
溫辭也不敢大聲地叫,不知道江聿風要把自己帶去哪裡,結果眼前的景象是他們一群人剛才燒烤的地方。
走到中途,江聿風直接打橫著將溫辭抱起來,微笑道:“重了點。”
溫辭:“抱不動了,小玉?”
也不知道是江聿風聽岔了,還是故意的。
“草///得動,放心。”
溫辭:“……”
“但是我建議你,不要現在挑逗我。”
就算雲安和跟梅心遠住在附近,但他們注定是要留宿的,更何況是遠在彆市的程河。
燒烤的地方在陽台處,拐彎是一出密閉的空間,因為要省出地方,所以把厚重的遮光窗簾給拉到這邊來,江聿風拖了張小圓桌放在裡麵,窗簾將兩人的身影完全遮蓋住。
溫辭坐在圓桌處,微微仰頭,江聿風的吻落了下來,這是他剛才一直想做的事。
咬著他的唇瓣,強勢的掠奪口腔裡的空氣,一如既往的江聿風式的親吻,舌頭貼著舌頭,伴隨著下流的聲音,連帶著靈魂也一起被卷走。
江聿風的今晚的主角,他現在怎麼可以躲在厚窗簾的背後跟溫辭在接吻,兩人混合津液弄得嘴唇水淋淋的,多不分場合的下流,不知羞恥,沒有規矩。
他們的關係是公開的,被人發現也無傷大雅,可任誰都知道他們在後麵乾什麼,腦子裡會想著什麼畫麵,映射在他們身上。
溫辭抓緊後麵的窗簾布,心裡忍不住驚顫。
江聿風舌頭仿佛要抵在口腔最深處,模仿著流氓動作。
溫辭睜大眼睛,牙齒狠心一咬。
“啵……哈呼~”
“嘶……”江聿風微微蹙眉,語氣淡淡的,嗓音被欲望烤糊了,“你第一次咬我。”
溫辭又是喘不過氣,明明不想江聿風咬得那麼痛,但又舍不得他真的走,在江聿風離開的那一瞬,輕輕的嘬了下對方的嘴唇。
他對自己這種下意識的行為毫不知情,江聿風的表情頓時變得耐人尋味。
“你快出去……他們,他們會發現你不見的。”溫辭小聲的喘氣,幾乎要倒在他身上,一個吻,也很累人。
“你好像不想讓我出去。”江聿風理直氣壯的微喘。
溫辭剛才怕摔,雙手雙腳緊緊的捆著他,他剛要放開,自己又腰軟得差點倒下去。
江聿風勒著他的腰,眼底流淌著暗湧,混賬道:“是不是把老婆撐壞了。”
他們什麼都沒做,衣服都是乾乾淨淨的,這些葷話在他們腦子清醒的情況說出來,比每個時刻都要羞臊,不知廉恥。
溫辭捂著他的嘴,小聲的抱怨:“你彆這樣……”
後麵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溫辭頓時大氣不敢喘一聲,眼睛瞪得圓圓的警惕著,身上仿佛在炸毛,緊緊得搭在江聿風的懷裡,呼吸上下起伏得厲害。
江聿風享受這份依賴,垂著眼皮,黯淡的眼眸裡都是溫辭紅潤的模樣,生日禮物……禮物啊……
“你看,是你不讓我走的。”
溫辭覺得他太壞了,伸手解開江聿風領口的扣子,咬出一個印記。
江聿風聲音都變了:“我們私奔好不好?”
多浪漫的一個詞,但這種情況下說這個有點神經病,溫辭抓著他後背的衣服,弄得皺巴巴的:“不行,你快出去。”
這次溫辭學乖了,主動放開手,又被江聿風按回去,冷峻的麵龐比平時溫柔多:“那你哄哄我。”
溫辭思考良久,趴在江聿風的肩膀上,親了親他的耳朵,發出了什麼聲音,江聿風沒聽清。
身後響起趙姝然的聲音:“人呢,都去哪了,我真服了,一晚上跑兩次,拍個大合照都找不到人!!”
溫辭在這片嘈雜聲中,又笨拙的親了親他微涼濕潤的唇角,裝了下可愛:“喵嗚~”
第58章
江聿風用指腹摩挲溫辭的喉結,手慢慢地順下去,溫辭被咬著嘴唇,喉嚨發緊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趙姝然找不到人走遠了,周圍雜亂的聲音越變越小。
被環境禁/錮,被情//欲折服,被身體反應所控製。
溫辭微喘著,不自覺的挺胸:“你真的不出去嗎……”
“不喜歡拍照。”江聿風也不喜歡聚會,嘈亂的環境隻會激發他內心煩躁的陰暗麵。
“不喜歡聚會。”
“不喜歡跟他們說話。”
江聿風呼出一口氣:“我隻喜歡你。”
溫度急劇上升的曖昧,彌漫在這一隅,糾纏一起的口水聲,潮濕粘稠,連帶著喘息聲也漸漸放大。
彼此咬得太狠,溫辭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他學會反擊,情緒上頭時能把江聿風的嘴唇咬出一個洞來,跟兔子急了會咬人是一個道理的。
江聿風一點都不覺得疼,隻覺得很舒服,他甚至是笑著的……
如果不是溫辭在這,或許他不會堅持這麼久。
前胸後背全是汗水,指尖戳著一個地方,溫辭喘著氣抓著他的手:“那也不能在這。”
兩人在這裡待太久了,溫辭腳尖晃著地,跳下來時,身體撞到江聿風身上,空間有限,貼得太近,什麼反應都一清二楚。
溫辭低頭看了眼:“幸好你沒穿灰色褲子。”
“為什麼?”
“顯大。”溫辭嘟囔著,忍不住舔了舔剛才被咬腫的下唇:“不過,沒我大。”
“嗯,寶寶最大。”江聿風用指腹輕揉開他的唇,過了會兒微微蹙眉:“你說說,我怎麼就親//不夠你了。”
溫辭抬眼望去,發現他眼神專注,表情認真得仿佛在思考一道哲學問題。
居然沒有一點澀情的意味,但說出的話令人臉紅耳赤。
江聿風:“操///也草不夠。”
溫辭微微墊腳,咬耳朵:“……因為我每次都吃的真辛苦,你很爽,不是嗎。”
江聿風隻是抱著他,摸著他,又蹭著他,像是得了肌膚饑渴症一樣,心裡隻覺得踏實,但不夠,這點觸摸完全不夠。
溫辭膽子大起來,什麼話都敢說。兩人有分寸,雖然差點過了界,但不會完全出格,整理好衣服後,兩人若無其事的一塊出現。
趙姝然不會對溫辭急臉色,但對江聿風是一百個抱怨:“拍照,我要留念。”
饜足過後,江聿風看得出來心情不好,接過相機:“嗯。”
幾乎熬夜到淩晨兩三點,梅心遠就住在附近,但她不想動了,索性在這留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雲安和跟程河一間房,江聿風帶著溫辭回主臥,辛靜琪看到了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認為孩子大了,就隨他去吧。
晚上兩人相擁而眠,一夜無事。
休息了這麼多天,雲安和那幾人就開始搞工作上的問題了,江聿風一大早起來去了茶室,桌上全是散落的圖紙。
舅舅的子公司交給雲安和打理,當初接手的時候業務量並不多,現在依靠能力倒是顯出幾分優勢,隻是雲安和終究是太年輕了。
建築這行更吃香的還是資曆。
他們到底也隻是幾個大學生。
雲安和想過,就算等他畢業了,在彆人眼裡充其量也不過是初出茅廬的社會小萌新,更不用說江聿風跟程河還是大一生。
想想都覺得前途堪憂。
程河:“其實我覺得維持現狀就挺好的。”
“最近業務難找啊,行情不好,房價都開始跌了,我都不想說。”雲安和有固定的客戶群體,但還是擔心。
“現階段我打算招點兼職工,像虞濱那種,直接按提成辦事,他們也樂意。”
程河:“那發個帖,網上挺多的。”
“就近不可以啊,溫辭怎麼樣,讓他提前適應適應,還能賺點零花錢,我們這些又不難。”
江聿風斂著眉目:“我勸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程河錘了雲安和手臂一拳:“叫你胡說。”
雲安和正想要說些什麼一扭頭就看見溫辭揉著眼睛走出來,嘴裡還吃著剛烤好的小蛋糕。
溫辭貌似都沒發現他們,要不是雲安和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
溫辭停頓在原地,鼻子被凍紅了,剛醒的惺忪感很重,“你們聊。”
江聿風主動結束會談,起身跟著溫辭的背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餐桌那邊。
溫辭剛坐下,江聿風給他倒了牛奶:“都聽到了嗎?”
“嗯……一點。”溫辭一開始都不知道是他們在說話。
“有什麼想法?”
“好好學習,不掛科,有需要會幫忙。”溫辭沒他們那麼厲害,但需要幫忙的話,可以。
為了賺錢,這行也算是江聿風做得比較久的,但其實工藝品的話,賣出的價格會比較高吧,放在鹹魚之類的地方……
溫辭嘬著吸管,兩邊腮幫子像鬆鼠鼓起來:“彆的為什麼不做久點呢?”
“乾一行恨一行,有些東西隻適合當做興趣愛好。”
江聿風不想賣掉自己的精神世界。
溫辭微微怔愣的看著他。
江聿風坦言:“你也是我的精神世界。”
溫辭把牛奶吸到底,發出簌簌聲:“那你乾//我乾久了,會恨我嗎?”
江聿風:“不會,但你問出這句話的意思是,你膩了?”
溫辭沒有這個意思,隻覺得他們要節製一下比較好:“開學之前,我們最好先保持距離,最近我有些腰疼……”
“好。”江聿風爽快的答應了,快得讓溫辭覺得不安。
上午江聿風就跟他們在聊天,溫辭在旁邊聽,了解到目前的行情貌似不太好。
但江聿風看著並不是很擔心。
聊天局結束後,溫辭走到他身邊問了句:“你不擔心嗎。”
“擔心,怕死了。”
“那你表現得這麼正常。”
“裝的。”
“。”
江聿風摸著他柔軟微暖的耳垂,又拍了拍他的後腰:“養一個家,還是可以的。”
“沒關係,我也可以養你。”溫辭眉眼彎彎的笑起來,“我們可以互相養嘛,肯定可以的。”
下午快接近兩點的時候,溫辭接到路雪鬆的電話,鼻音很重,聲音很沉:“溫辭,你現在是不是在A區,江聿風那邊,我能去找你嗎?”
很突然,溫辭懵了一下:“可以啊,怎麼了嗎?”
“我跟陶朋吵架了,可能要分手,我想來找你,我待在那邊不舒服。”
溫辭沒在電話問太多:“你幾點到?”
“四五點吧。”
“好,你到了打電話給我。”
溫辭下午跟江聿風在車站接人,因為是旅遊區,交通也挺發達的,地鐵公交,機場車站什麼都有,也近。
路雪鬆下來的時候,臉色正常,隻是微微憔悴,可能是沒睡好,他沒帶行李箱,就一個書包,看到溫辭後:“你們都來啦。”
江聿風是開車來的,先是送路雪鬆回酒店放好行李,之後路雪鬆欲言又止,拉著溫辭的手臂。
“走,陪我說說話。”路雪鬆看了眼江聿風,“行嗎。”
他們去到海邊,這兒人多,江聿風在後麵插兜跟著他們兩人。
路雪鬆親近的挽著溫辭的手臂,比一般的好朋友還要 更加的親密。
江聿風看得微微蹙眉。
不管是不是人類,生物與生俱來有著或強或弱的掠奪欲。
江聿風從來沒把路雪鬆放在眼裡,隻覺得路雪鬆的覬覦心很礙事。
他也很難忘記當初剛開學,路雪鬆對溫辭的那種欣賞還有愛慕的表情。
路雪鬆跟陶朋有今天,江聿風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路雪鬆想跟溫辭單獨談談,但不能帶上江聿風,所以溫辭先把江聿風帶到海邊一家便利店的圓桌坐下。
溫辭來回走動,給江聿風買了杯水:“你先坐會兒,路雪鬆想跟我說點話,估計是關於陶朋的那些事,我看他心情很不好。”
“他快愛上你了。”
“……哎呀,你彆胡說。”
“他分手了,追你怎麼辦,他沒分手的時候,也追過你。”江聿風就著溫辭的手喝了口水。
“那我現在有你了啊。”溫辭一點都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愛意,“我隻喜歡你一個人。”
溫辭:“但是路雪鬆現在很傷心,好歹是我們的同學,千裡迢迢來找我們,也該招待一下,你就等等嘛。”
江聿風今天的性情似乎安靜了不少,耐心比平時要多一百倍,溫辭這麼說了,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也不介意自己一個人被扔在一邊,無人理會。
“好。”
溫辭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的走到路雪鬆身邊,路雪鬆頓了下,在溫辭的耳邊又說了句什麼。
溫辭為難的看著他。
“你問問去,我不介意你們兩人一起,就陪陪我嘛。”說著說著路雪鬆又想哭的樣子,“我不要一個人在這,要不是擔心江聿風不高興,我就讓你陪我去玩幾天了,我來都來了,你就陪陪我嘛,以後你要是來我那邊,我也會招待你的。”
“彆這麼說,我是怕他不答應,我問問。”
溫辭每走一步都要深呼一口氣:“小玉,今晚咱們不回家,住榻榻米好不好。”
江聿風不知哪來的汽水罐,捏在手裡變了形,臉上還保持著微笑:“可以,我們不分開就行。”
溫辭捧著他的臉頰啵了一口:“謝謝小玉。”
算是哄好了江聿風,溫辭重新走到路雪鬆身邊,看著他手機上租房的信息,在A大學校附近的房源,溫辭有些震驚:“你真的打算分手嗎?”
晚上海邊的風能把人吹起來,路雪鬆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的,一雙眼睛通紅:“不知道陶朋怎麼想的,我們現在還沒分手,隻是吵架,但是也需要互相冷靜一下,我現在看到他就煩。”
溫辭咬著冰棒:“所以到底怎麼了?”
路雪鬆被吹得腦子都清醒了,風刮在眼睛上,又疼又爽:“也有我的原因吧……高二那會兒陶朋家裡人本來讓他出國的,但是他不肯,跟我一起考到A大了,一個專業的,還分到一間宿舍,我當時真的開心死了。結果今年回去一大家子圍在一塊,又在說這些事。”
路雪鬆歎好大一口氣,蹲在邊上拔雜草:“……我連異地戀都接受不了,何況還是異國戀,而且他們家裡人本來就不喜歡我,明裡暗裡的說我再拖他的後腿,其實他想出國的話,我怎麼可能拖得了,他這麼大個人,我還能拽著他呀。”
溫辭含著冰棒都不覺得冷,他頓時不知所措,因為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從沒遇到過這種問題。
也意識到原來感情並不單單隻是兩個人你愛我我愛你的問題,如果想走得更遠,就是涉及到兩個家庭的問題。
溫辭想到自己身上,幸好他跟小玉的家庭都挺開放的……
“陶朋本來就挺花心的,我知道,他家裡人也有給他看好的對象,對方比我優秀多了。”
“怎麼辦呀。”路雪鬆埋在膝蓋處,小聲抽泣。
溫辭第一次聽他這麼難過的聲音,自己心裡也不好受:“你彆這樣。”
路雪鬆也沒哭很久:“沒事,就算最後鬨到分手,也一定是我提出來的!”
之後路雪鬆就跟把自己的心事藏起來那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吹吹風,吃點冷的東西,心情很快平複下來:“我後天就走了哦。”
“這麼快。”
“我不能離開太久……”路雪鬆一言難儘,“剛才江聿風看的眼神想要把我殺了。”
路雪鬆想到什麼,又笑起來:“不過你長得就是我的菜,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吧。”
溫辭一下子汗毛豎立,生氣:“哎,你不要恩將仇報,不然我把你推河裡淹死。”
“這裡隻有海,笨蛋!”
“你才是笨蛋,你是超級大笨蛋。”
“哪有你超級,你是最最最超級。”
“你才是最最最最,n個最超級大笨蛋。”
兩個人幼稚的吵了一路,路雪鬆頓了一下,不知道是戳中了哪裡的笑點,突然哈哈的笑個不停。
溫辭鼻子都凍紅了,吸了吸鼻子,一臉迷惘的看著他,肩膀被路雪鬆晃個不停,都忘了自己剛才為什麼生氣。
“彆笑了。”
“哈哈哈哈。”
溫辭微微皺眉,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了。
“開玩笑的,我不要跟江聿風搶人,他就一瘋子。”
笑完了,他們坐在邊上的長椅上,路雪鬆問:“江聿風要跟你一起來了吧。”
“對呀,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
路雪鬆一愣,隻過了一個寒假,溫辭不僅來人家家裡過年,感情還更加深厚了。
“靠,我羨慕了,我羨慕死了,江聿風這種人談起戀愛這麼這麼黏糊嗎。”
“熱戀期嘛,你跟陶朋也有啊。”
“沒有,我跟他一起長大,早就熟了,也就上床的時候才有點激情,七年之癢,我們還沒七年呢!”
“什麼情侶到最後都隻會變成親情,我以前還覺得是什麼毒雞湯,現在我信了,堅決不要這麼早結婚。”路雪鬆說著說著又氣得想要把人撕了。
溫辭漸漸沉默下來了。
他小聲地問了句:“熱戀期一般多久啊。”
路雪鬆多聰明,一聽就知道是在試探什麼:“看你們的架勢,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路雪鬆:“我覺得你不用擔心,江聿風一看挺靠譜的,至少不花心就打敗了這世界上99%的男人。”
“但是異地戀就未必了。”路雪鬆對異地戀什麼的不抱有任何信心,“感情很脆弱的,經不起任何考驗,但是也不好說,我們都才大一,不是嗎。”
“嗯……”溫辭有點迷茫,兩根手指糾在一起。
海邊的遠處黑得見不到邊界線,越來越暗,越來越晚,溫度也越來越低,路雪鬆的情緒大起大落,又哭了身體也出汗了,打了個噴嚏後,說話就開始有鼻音了。
第一個噴嚏。
溫辭說:“我聽說這是有人想你。”
兩個噴嚏。
路雪鬆先回答了:“有人在咒我,肯定是陶朋。”
溫辭:“怎麼會!”
三、五個噴嚏。
溫辭驚呼:“你要感冒了,先回去吧。”
路雪鬆不想一個人在外麵,也不想去江聿風家裡,有點社恐。
溫辭去找江聿風的時候,他圓桌上有好多各種品種的花,連假花都有:“哪來的。”
“彆人送的。”
這一說溫辭就知道是什麼問題了,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他覺得自己吃醋,但又認為麼什麼好吃的,兩相矛盾下,他保持沉默。
“都拒絕了。”江聿風自然不會當麵扔掉,放在這裡,讓這裡的老板收起來,他不帶走。
江聿風牽著溫辭的手,十指相扣,放在大衣的兜裡:“這樣的話,他們都知道我是有主的人。”
“哈哈。”溫辭貼得更近了。
路雪鬆買的是榻榻米房型,裡麵比溫辭想象得要更大些,三人間,中間有一道簾子,簡單測試了一下,發現遮光性還挺好的。
“一時間找不到了,你們將就將就……溫辭今晚跟我一塊……”路雪鬆就等著要跟人抱在一起,說說心裡話。
江聿風攬著溫辭的肩膀:“不行,他隻能跟我一起。”
路雪鬆撇嘴,打開書包拿出拿出充電寶,溫辭站在一邊說:“他心情不好,你語氣好點嘛。”
“我們三個人一起睡,路雪鬆睡中間。”江聿風微笑,“你願意嗎?”
溫辭:“……”
路雪鬆又不是聾的:“溫辭睡中間吧。”
溫辭覺得他們都挺離譜的,最後是路雪鬆自己睡靠窗的一邊,他們兩人睡靠門的那邊。
溫辭還以為路雪鬆會睡不著,連褪黑素都帶過來了,結果洗了個澡一躺下就呼呼大睡。
睡不著的反而是他們,這個也挺離譜的。
榻榻米的床不夠軟,硬硬的,溫辭翻了幾次身,最後被江聿風抱起來讓溫辭睡在自己身上。
溫辭骨架小,下意識的縮起來,江聿風一隻手臂就跟他大腿那樣粗壯。
“壓著你,難受呢。”溫辭說話小小聲,嘴唇抿著,一根根細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微光落在白淨的臉上五官立體,令人驚豔。
“你壓得少嗎?”江聿風隻是抱著他,目光沉靜,觀察得很深,“你有心事,路雪鬆跟你說了什麼?”
言語平靜,隻是純粹的察覺到愛人心情難以平複,亂成落雨般潮濕。
溫辭微微一怔,他以為江聿風沒發現到。
“我不想分手。”
話音剛落,江聿風忽然從床上坐起來,溫辭自然落在他懷裡,差點驚呼出聲,但好在忍住了。
江聿風直接將人抱起來,去了洗手間,關上兩扇門。
溫辭後知後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來臨。
江聿風本來就很不爽,積壓了一整個下午加晚上的陰鬱情緒,又要睡在這裡,他整個人的心情會變得很焦灼,分手這個詞更是點燃了炸.藥包的火苗,急需做點彆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可這裡畢竟不是江聿風的臥室,所以能分散他注意力的隻有溫辭。
“小玉……”
溫辭整個人被他提起來,坐在大腿上,鬆垮柔軟的褲子,像撥開糖紙一樣,輕輕鬆鬆就能把內裡的糖果剝出來,放在嘴裡。
溫辭捂著嘴,輕輕的嗯哼了一聲。
“什麼分手?寶寶說給我聽,好嗎。”江聿風完全是商量的語氣,但動作就不是。
他在生氣。
溫辭心裡忐忑,輕輕的搖搖頭:“我就一瞬間的念頭……”
“一瞬間?”江聿風將這三個字意猶未儘的在唇齒反複念叨。
溫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呼出一口很熱的氣息,語氣輕輕地,怕吵醒隔壁的人:“不是說好這段時間不做嗎?”
“沒說不能摸。”
心跳和呼吸離彼此很近,跳動的頻率似乎連接在一起,達到頂峰時,失焦的眼眸裡也隻有彼此的模樣。
江聿風跪在他麵前,褲腰的紐扣兩邊拉開,隻露出小部分腰腹的形狀,足夠驚嚇。
青筋盤虯,蜿蜒扭曲的脈絡,筋骨跳動像有了生命似的,布料很薄,能見到微微洇濕的地方。
他們次數不少,但頭一回衝擊力這麼強,真的好猙獰。
溫辭咬唇,下意識咽了咽,最後偏開頭。
“要一起嗎?”江聿風做出邀請,大手能全部抓住。
對比過於殘忍。
因為顧忌著在外麵睡覺的路雪鬆, 江聿風懷裡的人隻敢做些微動靜,提心吊膽的被迫承受來自於江聿風的為所欲為,可憐得好像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也無所謂。
他知道江聿風的心情有些不愉快,笨拙的湊在他臉上不停的親他的嘴,親他的臉頰,親他的眼睛,眉毛,每一寸都不放過。
“小玉……”
極儘挑逗溫柔的撒嬌,江聿風一動不動,就看著他跟小貓似的舔,快要離開的時候,靠近些,咬了咬溫辭的鼻子,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夾住。
溫辭沒試過這種,猛地彈起來,被江聿風壓住他,感覺到溫辭的身體細微的顫抖著。
“嗯,哈……啊~”
壓低聲音,更像夜晚裡出沒的貓叫聲。
溫辭呼吸變重,額前發汗,斷斷續續的說話:“你,你有時候真的很極端的變態。”
“嗯……是啊,一點吧。”江聿風低頭親了一口。
溫辭:“!!!”
“寶寶,知道什麼是控///蛇嗎?”
溫辭想了下:“我知道。”
江聿風倏地沉默了,指腹微微摩擦:“誰教你的?”
第59章
江聿風抽出幾張紙巾為溫辭擦乾淨,問完那句話還沒等溫辭回答,就拚命的掐他那個地方,但是又差一步失守城池。
弄得溫辭一上一下的,過山車似的,最後溫辭眼淚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來,咬著唇,哭得很慘,下一秒,他那裡就變得臟臟的,溫辭哭得更厲害了。
江聿風舔走他的臉頰的濕潤,眼角的淚水,溫辭想用手抹開,被江聿風輕輕的抓著:“眼睛會痛,知道嗎?”
他現在溫柔,不代表剛才的惡劣行為可以翻篇,溫辭腦子清醒得很:“把我弄哭的人是你。”
“……”江聿風安靜了三秒,“你挺喜歡的。”
溫辭把他推開,洗了,又吹乾,重新躺在床上的時候接近淩晨三點。
剛睡下幾分鐘,溫辭感覺身體被人翻過去,埋在某人的懷裡。
第二天路雪鬆醒來睜開眼發現他們都起床了,夾著枕頭問了句:“你去哪啊,江聿風呢?”
昨晚說好的今天要去逛街,路雪鬆以為他們要反悔了。
溫辭當然不會,他穿好粉藍色的麵包服,顯得他皮膚很白透,蹲在路雪鬆麵前:“回去換件衣服,我們再出來陪你。”
路雪鬆真的好想緊緊的抱著他,像個軟乎乎的娃娃,“嗯……那好吧,你們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江聿風正好去扔了點垃圾,此刻大衣高領毛衣,行走的衣架子,妥妥貴公子氣質,他直接反問:“你聽到什麼?”
“說不清,叮呤咣啷的,有點像風吹,也有點像是外麵燒烤街的聲音,又煩……”路雪鬆眼皮垂下來,“又醒不過來。”
江聿風冷靜的說:“你是不是太想陶朋了。”
路雪鬆摸到手機,昨晚沒充電,自動關機了,又聽江聿風說:“他昨晚電話跟微信都打到我跟溫辭這裡了。”
路雪鬆沉默不語,先給手機充電。
過了幾分鐘,才默默的開口:“我看看晚上的票。”
江聿風將手機遞過去:“下午的票沒了,晚上還有,把身份證信息輸進去,晚點可能沒票。”
路雪鬆被江聿風的操作唬得一愣一愣的,傻傻接過手機,在江聿風語音下快速的訂了晚上六點半的高鐵票。
買完後,江聿風帶著溫辭回去換衣服,溫辭忍不住低頭一笑。
進了電梯,江聿風將人一把薅過來,擠在自己的懷裡。
溫辭臉都要被擠變形了。
換好衣服後,他們跟路雪鬆約在步行街路口,人潮擁擠,所以走得蠻辛苦的。
路雪鬆其實已經沒有想逛街的心思,但他畢竟一時衝動,千裡迢迢的過來,溫辭不好丟下他一個人,至少要看到他上車。
路雪鬆咬著吸管喝奶茶,一會兒回複手機信息,一會兒拉著溫辭的手臂走走停停,江聿風跟在他們身後,充當背景板。
溫辭剛吃了早餐,喝不完,這杯奶茶純屬陪路雪鬆買的,他遞給江聿風繼續喝。
路雪鬆瞥了他一眼:“陶朋晚上會來接我。”
“你們和好啦。”
“不知道呢,反正沒有你們好,我太羨慕了……怎麼這麼會談戀愛。”
溫辭不知道說什麼:“但是陶朋很緊張你,說明沒放下你,他又不知道你在哪。”
雖然一大早上瘋狂在宿舍群裡甩消息,但溫辭沒回,江聿風倒是冷冷的回了個句號……
咋說呢,他們宿舍成員之間的關係,你說友好吧,其實也一般,但不好吧,也不差……很複雜。
不過唯一很和諧的是,他們都是成雙成對的,希望這個格局不要被打破了。
路雪鬆忽然指了指前麵一家裝修精致的服裝店,男女皆有:“這家店,試試。”
溫辭卻搖搖頭:“不好穿的,衣料一洗就縮水,還容易皺巴巴的,腰很鬆,手臂很擠,我這麼瘦都穿得不舒服,這家店賣的也貴,但設計不合理。”
路雪鬆聽出蹊蹺:“男裝?”
“女裝。”溫辭慌了下,“我以為你要買女裝。”
他已經下意識以為路雪鬆比較喜歡女裝。
“啊……我要買男裝的。”路雪鬆狐疑的看著他,“穿過不少吧,一般還能穿第二次?”
溫辭看了眼江聿風咬著吸管,目光清冷的看向另一邊,小聲的說:“一次報廢。”
有一件沒有,因為很短,可以直接掀開裙子,直搗黃龍……
那一下,溫辭差點就死過去了。
說多都是水,一塌糊塗。
溫辭決定切入下一個話題:“男裝我不知道,陪你去看看。”
*
送走路雪鬆後,溫辭跟江聿風穿過庭院來到客廳,辛靜琪翹著腿對溫辭招招手。
江聿風鬆開手讓他進去。
溫辭走過去:“什麼事啊。”
“我們明天就回去。”
溫辭怔愣了一瞬。
工作原因,溫英奕跟辛靜琪要提前回家,他們可不像溫辭那樣過十幾天的寒假假期,實際上江聿風生日過後他們就要回家了,隻是看溫辭跟江聿風形影不離的,辛靜琪才決定多留幾天,但今天是極限了。
溫辭能理解,也懂事:“我明白,那我,那我先去收拾行李。”
辛靜琪說:“吃完飯也來得及,明晚的票,時間很充足。”
這幾天天氣升溫了點,冬日暖陽,深夜微涼,風吹過樹葉,湖邊蕩起波光粼粼的水紋。
東院的那邊有個小庭院很適合邊賞景吃飯,心情都好了不少。
溫辭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坐在江聿風身邊,忽而走神,等他走了之後,那還有十幾天的時間才能跟江聿風見麵,這期間他們隻能通過手機視頻來解決思念。
晚上也不能跟江聿風睡覺,早上無法一睜眼就看到對方,江聿風在廚房做的新品,他也沒法第一時間嘗到,溫辭這兩天有在練習素描,蘋果他還沒畫好,怎麼就要走了呢,他們也還沒一起去看過老太太呢……
之前不覺得,現在想起來,好多事情都沒做完。
溫辭托著自己的碗,一粒一粒的吃米飯,照他這種吃飯的速度,要吃到猴年馬月,溫辭想,如果他跟江聿風也能“猴年馬月”的過下去就好了。
溫辭怔怔的轉過頭看著江聿風,過了幾秒,他說:“彆給我夾菜了。”
江聿風:“嗯?”
“我怕之後不習慣。”
晚上吃飯心不在焉,溫辭站起來時,隔著微絨的家居褲劃到桌角邊,可能是太鋒利,神奇的劃到溫辭的腿側,當時隻有微微疼痛,現在一看,一條紅腫的條痕,看著非常可怖,他連擦藥都不敢,走路的步子斯文得能去參加選秀。
溫辭極度怕疼,打個針能要了他的命,挨個草都能邊哭邊運動,因為他知道後麵爽,可是打針不會爽的,隻會讓他的腫起來,變成一顆小淤青。
他洗澡的時候,溫水從上往下流淌,拂過傷口的位置,都讓他繃直著腿站半天才緩過神。
浴室的門被敲了下,想起門外江聿風悶悶的聲音:“溫辭,很疼的話,隨便衝一下就可以,彆搓,知道沒。”
溫辭愣了一下,來不及反應,來不及回應。
江聿風:“說話。”
“我快洗完啦。”溫辭隻把打底的單衣穿好,打開門,站在熱氣熱氣騰騰的濕霧當中,整個人顯得水潤潤的。
一條大毛巾掛在溫辭的頭上,把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霞光如血浸染深冬的廊道,江聿風將人橫抱起來,帶進房間。
溫辭沒穿鞋子,圓潤白皙的腳趾在走動中碰到一塊,微微蜷著。
溫辭小聲的問:“你在外麵等了很久嗎?”
“我很擔心你。”江聿風把人放在床上,鞋子放在床邊,說,“我看看傷口。”
洗了個澡後,衝淡了血色,露出完整的傷口,一條猙獰的傷口。
江聿風微微蹙眉:“這麼厲害。”
拿了藥給溫辭擦上去,過程中,江聿風摁著溫辭另一條腿,以免他條件反射,但身體反應騙不了人 ,掌心掐著飽滿的腿肉,清晰的感受到白膩的皮膚微微顫抖,還能聞到沐浴露的芬芳。
“寶寶疼到合不攏腿,看來隻能穿裙子,甚至不穿才舒服點。”
溫辭好心疼自己腿上的傷口,眼眶含淚,罵他:“變態,超級大變態。”
江聿風嗤笑:“要不你換個詞?”
溫辭不會說粗口,極少,他想了下,學著電視劇裡的主角罵人。
“大混蛋。”
江聿風忍不住捏他的臉,打算轉身去放東西,溫辭卻小心的捏著他的手指,一條腿搭在床沿邊:“我想穿著你的衣服,然後你來上我,可以嗎?”
江聿風半垂著目光看他。
溫辭分開了點:“我想你進來。”
江聿風傾身壓在床上,嗓音暗啞,極力忍耐:“不行,你腿有傷,如果是這種時候,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控製不住。”
說著,他深呼一口氣離開床邊,走到櫃子前放東西。
溫辭看著他的背影,理智得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你沒有舍不得我嗎?”溫辭坐在床上,腳尖輕輕踩在拖鞋上,想走過去,抱著江聿風寬厚的後背,最後還是沒動。
“我知道我們開學能見麵,但離那會兒還有十幾天。你太冷漠了,小玉,你再這樣的話,我就不理你了。”溫辭抿抿唇,心裡有點委屈。
江聿風將東西放好,走過去,緊緊的將溫辭抱住,像是要把人融為一體。
他的聲音比風還暖和,沙啞,憐惜,不舍,最後隻剩下溫柔。
“我已經儘量不想這件事了。”
那瞬間,溫辭心裡像是有小撥浪鼓似的,被人晃了兩下,發出響聲。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態度。”溫辭環著他的肩膀,“我可以跟我媽商量的。”
“我認為阿姨反對的概率有80%。”江聿風的心裡患得患失,就跟一個淪陷愛情裡無法自拔的普通人一樣。
但他知道如果表現出來,溫辭會很擔心,他不想看到溫辭臉上有這種表情。
溫辭搖搖頭:“你不要相信我媽,你要相信我,知道嗎。”
第60章
江聿風將他的腿放下,溫辭趁他去洗澡,在房間裡走動,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耳朵貼在房門,聽見外麵江聿風跟趙姝然的談話聲。
趙姝然的聲音很小:“你今天表現得挺平靜的,有進步,先誇誇你,還有,過幾天我要去體檢,不用陪我。”
江聿風:“我送你去醫院門口。”
“嗯,也行,你早點休息吧,彆讓小寶在裡麵等。”
溫辭眨了眨眼睛,站在門口,等江聿風一打開門,他一下子撲到對方的懷裡。
“小玉!親一口。”溫辭在他唇角上點了一下。
“再來一口。”溫辭貼在他唇縫處,微涼的,清香的,剛洗完澡的江聿風也是香香的。
直接將人壓在門板上想來個強/製親,結果身高差一截,體重上也不夠壓製,倒變成直接踮起腳,抓著江聿風的肩膀,將自己送上去的樣子。
溫辭笨拙青澀的吻,江聿風反客為主,教他:“咬我,寶寶。”
嗓音灼熱,低沉性感,像擦過驕陽與沙漠的風。
溫辭躺在床上,頭發亂七八糟,氣喘籲籲的:“小玉的嘴唇好香。”
溫辭捧著他的臉,正要繼續親上去,被江聿風微妙的躲開:“你什麼時候跟阿姨說?你是打算把自己親傻,把我哄過去,然後就算了?”
江聿風嗓音沉沉的:“不行。”
“嗯?”
溫辭想要起來,江聿風托著他的後背給他借力。
溫辭:“太晚了吧。”
“到時候退票的手續費……”
“哎……好像也是,我跟我媽商量一下。”溫辭落地穿鞋子,還沒走兩步,又返回來,捏了下江聿風的臉,“小玉,在這裡等我回來。”
現在不到十一點半,但這會兒辛靜琪早就睡下了,他沿著路找房間,在幾道回廊繞來繞去,迷失了方向,還是辛靜琪聽到什麼動靜,打開門出來,看見溫辭站在走廊的另一邊,表情略顯局促。
辛靜琪嘀咕:“……傻兒子。”
而後又對著他大喊:“你在那乾嘛。”
溫辭聽到聲音,揚起微笑小跑過去,沒注意到腿上有傷,齜牙咧嘴的慢慢放緩腳步:“媽,我明天不想回家。”
辛靜琪顯然很鎮定:“理由。”
“小玉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
辛靜琪攤開手伸到他麵前:“給錢放行。”
“……”溫辭腦子轉得很快,咕噥了一聲:“我跟小玉在一起還要交保護費啊……媽媽,你好社會。”
“退票也要手續費呢,傻子,快點。”
溫辭把錢轉過去:“好了,給你了,那我可以留在這裡吧。”
辛靜琪說他是傻子還真是一點都不會思考:“寶寶,你吃彆人的住彆人的,好意思嗎。”
“是不太好……那怎麼辦。”
辛靜琪有的是手段:“我隻是想跟你說這是原則問題,但怎麼處理你不用管,等你以後工作賺錢了,再說。”
“嘻嘻,謝謝媽媽。”
溫辭說了聲晚安後,開心得小跑起來,還沒跑兩步,估計是扯檔了,慢慢的走。
回去的路還是那樣的黑,不是每個地方都裝了聲控燈,溫辭摸摸索索的也懶得去手動開燈,隻能慢慢的下台階,拐彎的時候冷不防的撞上一堵肉牆上。
溫辭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騰空,江聿風不是那種公主抱,而是抱著他的雙腿,溫辭攀著他的肩膀,屁股穩穩的坐在江聿風手臂處。
“小玉,我最近重了不少,腰也胖了點。”
江聿風抓著他的腰,手掌量腰,嗓音溫沉:“不這樣,阿姨不會答應讓你留在我身邊。”
溫辭困了,索性搭在他身上沉沉的睡過去,江聿風將人輕放在床上,在他臉頰上落吻,補了剛才拒絕的親吻,力道輕柔得像停留在驕陽的一朵雲。
翌日清晨,曦光微現,清涼的風從遠處拂來,冷得讓人打顫,趙姝然的心也跟著微微顫抖,緊張。
江聿風送趙姝然去醫院做全麵檢查,回來時正好遇到辛靜琪。
“聊幾句?”
江聿風抓著車鑰匙,禮貌點頭:“我去倒茶。”
“溫辭可能還要在這裡打擾你們一段時間,姝然去醫院了,我不便跟上去,就隻能對你說。”
江聿風低聲道:“我明白。”
“他這個人隻有在學習成績上比較開竅,自理能力稍差,你也不要太慣著他。”
溫辭比以前看著要氣色要紅潤許多,心情好,連帶著胃口也好,一看就是處在幸福快樂的世界裡,江聿風平時看著冷情冷心的,對溫辭卻是肉眼可見的愛護。
這些天,辛靜琪也是看在眼裡,所以溫辭來找她那會兒,基本也明白是什麼事。
“我跟你說這些,也是把你當做自己人了,溫辭這孩子,不能一貫的寵愛,久而久之,他就會騎你頭上的。”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江聿風想的是,貌似真的騎過一次。
辛靜琪:“我不知道你們可以走多遠,但我希望往後假如你沒這個心思,就主動跟溫辭說清楚,他也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考,不會揪著你不放的。”
江聿風看著她的眼睛:“我愛上他了,就算溫辭親口說不愛我,我也隻要他一個人。”
辛靜琪先是一怔,後是一笑。
沒聊幾句,結束時茶還是溫的,捧在手心裡,暖至心肺。
趙姝然體檢花了一上午,一些比較簡單的結果一兩個小時就出來,但複雜的要等到第二天,江聿風一般要等到次日會一次性看完,趙姝然到現在都不敢看自己的體檢單。
辛靜琪他們是晚上八點半的票,溫辭去車站送人的時候,心臟酸澀成葡萄大小,又酸又甜,他舍不得離開爸媽,但又舍不得離開江聿風,手心手背都是肉。
辛靜琪倒是表現得很灑脫,收錢辦事,自然要學會放手:“好了,我們先走了。”
溫辭眼眶濕潤,眨了眨眼睛,睫毛立刻就沾了水,低著頭往江聿風外套上擦了擦:“我想了想,我最愛我爸媽,你隻能排第二,你不要生氣哦。”
江聿風拍了拍他的頭,對他的說法沒什麼意見。
晚上,江聿風要設計打版衣服,他目前靈感不多,所以進度很慢,溫辭塗塗畫畫一整個下午,手都累了,坐到江聿風麵前,趴在桌子上,看他工作。
灼熱的眼神存在感過於強烈,江聿風仿佛被磁場影響,根本無法靜心工作,他扯了扯領口,試圖緩一口氣。
溫辭問:“是不是太熱了。”
“還好,你去幫我拿畫板,放在櫃子最底下。”
溫辭起身去翻,畫板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一箱子的玩具。
他偷偷的放回去,裝作沒看見,好久沒做了,江聿風一下子就藏了這麼多,他上次看到的時候,才那麼一點點玩具啊……不會都要用在他身上吧……
溫辭在原地瞎想了一下,有點期待有點好奇,也有點羞恥……
啊啊啊啊,算了,順其自然吧,反正決不能主動提出要試試……
溫辭提著畫板拿過去,江聿風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一晚上的時間在設計,未有頭緒,今晚估計是畫不出來的,江聿風不浪費時間,提前收工。
溫辭吃完棒棒糖先去洗漱,在房間等著江聿風弄好,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為了不想碰到傷口,所以下意識的不讓兩條腿碰在一起。
等江聿風進來,溫辭看見他手裡拿著一條又長又粗,泛著白色毛茸茸的貓尾巴。
溫辭:“……這是什麼?”
“要試試?”
溫辭第一反應是搖頭。
“那就放著。”
江聿風臉色平靜,似乎也沒當回事。
可那條尾巴的存在感強烈到足以無法讓人忽視,溫辭忍不住要看他。
江聿風徑直走到他麵前:“試試吧。”
溫辭偏開頭,嘴唇動了動:“我們說好的不做。”
“沒說要做,這個也算嗎?”
江聿風抓著那顆金屬小球,往上麵滴下透明的粘液,修長的手指細微的塗抹著,指腹摁在小球表麵滑動,而後拿小球擦過溫辭的白皙的手背,留下透明的痕跡,穿過他的指縫,放在他掌心裡。
那條又長又粗的貓尾巴也跟著拂過細嫩的皮膚,泛起一陣陣的顫栗。
江聿風稍微試探了一下:“好窄啊,寶寶。”
溫辭臉頰微微發熱,仰著頭,嘴唇微微張開,探出紅潤的舌尖輕輕地咬在江聿風的唇角處。
江聿風口吻不疾不徐,始終很淡:“出了汗還是彆的……”
那都是溫辭激動時身體的反應,已經被江聿風調//教得很敏感了。
江聿風掐著他的腰,捏著他肚子上的軟肉,薄薄的一層,吃飽的時候會微微鼓起來~
“我來,還是你自己來。”江聿風語氣始終泛冷,像冷酷的惡魔,“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江聿風:“寶寶要是哭了怎麼辦,嗯?”
“你這次能堅持多久……不是說不做嗎,我沒用下麵碰你。”
毫不掩飾的嘲笑,溫辭用指甲掐進他肩頸的肌肉上:“你等著,我自己來。”
溫辭眼角泛出一抹粉紅,揉幾下,聲音很小:“畢竟我們說好的,開學之前不會再做了。”
不知道誰先忍不住,江聿風眼眸微暗,嗓音又低又啞,“好,記得要忍著。”
溫辭看了眼他褲子的位置……明明也很想要,為什麼偏要他先開口。
溫辭嘗試著對準位置,可怎麼都弄不了,他瞥了眼“隔岸觀火”的江聿風,微弱的命令:“你不許看……”
江聿風笑:“被這樣一條貓尾玩弄的窘態,不看仔細點太可惜了。”
話音剛落,江聿風走過去,溫辭手一激靈,就這麼成功懟進去了。
江聿風微微挑眉。
這完全是新奇的體驗,溫辭不太適應的抓著貓尾巴拔出來,又重新對準洞口塞回去,這一下弄得溫辭微微瑟縮。
江聿風漫不經心的問:“合適嗎,寶寶什麼感覺。”
溫辭想要保持酷酷的形象,把玩著貓尾,用上麵的毛絨撩撥著自己的下巴,舒服柔軟的。
溫辭還故意撅了下屁股。
“沒什麼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