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世子休要胡說,壞我小姐清譽!那婚約本是兩家老太太閨中戲言,公爺和侯爺早已各自娶婦了,與我們小姐何乾?”霜居氣得目露凶光,拿先前陸兆雪在亭子裡的說辭罵過去。
這原本也是實話,隻是隱去了“婚約延續到下一代”這條,苑勁鬆卻是不知情的,他做人渾渾噩噩得很,當初也以為是娶個有婚約的姑娘,沒放在心上。
他懵道:“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小姐回京是來……來找我們十五公子的!親生兄妹分離六載,還不許人探親了麼?何況定北侯府本就在京城裡!”
這就是胡說了,誰都知道定北侯拖家帶口去了北地,老家在京城……話是沒錯,無法反駁。
“苑世子。”陸兆雪冷淡地看著他,“這話原本不該我來說,但你再三冒犯於我,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對你全然無意,以後彆再來找我了。”
她說完就想走,苑勁鬆哪肯放人,著急慌忙地想要拉住她,手卻被寄月一把攥住。
陸兆雪回眸,苑勁鬆可憐巴巴的,“雪妹,你不能對我這麼無情——”
“苑世子。”陸兆雪看了眼他被寄月捏到泛青的手,淡聲道,“我身體不好,家裡偏寵,給我安排的丫鬟都是會武的。你金枝玉貴的身子可千萬得保重,免得回頭受了傷,彆人都以為是我挾私報複,那我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苑勁鬆張了張嘴:“怎麼會……”
“怎麼不會?”陸兆雪揚起聲線,“今日眾人都在,勞諸位做個見證,苑世子如此欺我,我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也不曾對他做什麼,若是日後苑世子得罪了人,倒了黴……那可跟我沒有關係。”
陸兆雪轉身就走,回頭時,注意到遠遠地有一道目光,不知看了她多久。
她目力極佳,認出是江府那個有點奇怪的公子。江絳行?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他是和他那個堂哥一起來的,也不知是受了哪位士子的邀請。陸兆雪垂了下眼,又掀起眼皮,算是打了個無聲的招呼,而後回到了亭子裡。
她一點也不覺得出了這樣的事,身為女子就該回避,仍是大大方方地往亭子裡一坐。霜居和寄月跟上她,一鬆手,苑勁鬆就還想跟隨,寄月猛地回頭,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
這些丫鬟的確會武……苑勁鬆見過她們上房頂。
一時退卻,人就躊躇在了原地。
他是成國公府世子,身份尊貴,是以剛才陸兆雪說那些話的時候,沒人接腔,但這不代表大家讚同他的行為,畢竟今天來的都是讀書人,私生活如何混亂先不提,都是體麵人。
於是一時間,眾人都繞著他走,仿佛他不存在。
這樣就很尷尬了。不知道是不是臉上掛不住,苑勁鬆在那裡進退兩難地站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走了。
“三妹妹……”好半天,湯從文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難以思考方才的震驚、尷尬,好一會兒才說:“沒想到,那人行事竟是如此……如此……”
離譜到找不到詞來形容,直接說離譜,又過於不知禮了些。
衛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