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願再對誰敞開心扉。
聖上看著江晚垂下頭不說話的樣子,就知道了答案。
她應該沒有和傅硯說過的。
“朕明白了,你是不是覺得這種事情不該去叨擾一家之主,覺得一家之主不該管這些後院瑣事?”
聖上笑了笑,“其實不該不說的,你該說,說了你才知道他是否會幫你,是否會在意你平時受了委屈。”
江晚心思縹緲,聽著窗外風雪呼嘯的聲音。
枝葉窸窸窣窣,似乎又把她帶入了荒外的夜晚。
“傅硯……我是不是要死了。”
胸口中了一箭,她已經疼得麻木,揪著抱著自己的人的袍角,低低喃喃說著一些平時不敢說的話。
“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
嗓音越來越弱,她也不知道那個抵在自己額上的男人有沒有聽清。
“看在我快死了的份上,你騙騙我也好啊……”
她眼角沾著的淚水已經乾掉。
為何會喜歡上傅硯。
為何會愛他愛得這樣無法自拔。
就連那麼多那麼多的苦都成了甘之如飴。
這些話不止一次在心底出現。
一遍又一遍,反反複複。
從未得到過答案。
“傅硯,我若死了,你會娶誰?”
男人的嗓音似乎在發顫,江晚想,可能是他太久沒喝水了,嗓子才會乾啞成這樣。
“江晚。”
“你不會死。”
他緊緊抱著懷裡氣息越來越弱的女人,緊咬牙關,重複方才說的話,“你不會死。”
大風呼嘯而過,悶而沉的一聲,樹枝砸在皚皚雪地上。
也砸在江晚心間,她恍然,大吸了一口氣,耳邊是聖上的聲音。
“你不說,他便不知,你心裡不舒服,可你又不告訴他,在他眼裡便是自己累了一日回來,你還沒有一個好臉色給他,這才是你們的矛盾所在啊。”
“若說錯,都有的,長輩對於晚輩的教導,不該隻有任學為官之事,更重的該是,對於至親至愛之人的責任,對於身邊人的寬容與諒解。
你一個女子嫁入公府,她們兩個女人,不體諒你不說,明知你們夫妻之間生了溝壑,不進行勸導,還一個勁看不起你,欺負你,這是她們的錯。
可朕不覺得,就因為這些事情,你便要和離,你嫁的人是傅硯,非婆母。”
江晚抿了抿唇,沒有反駁,她知道能讓一個君王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已是不易。
可她覺得,自己嫁的人並非是傅硯,而是整個鎮國公府。
“聖上,我知道你怕我是一時興起,這才說了這麼多的好話來勸我,隻是我想說,我心意已決,如今是一次機會,我不願意再回去了,那公府我待著,還不如自己的小院。”
陛下的笑意漸漸淡去了,“這是你的答案?”
“是,這是我的答案,一開始我也與傅硯說了此事,隻是想來他南下太過忙碌,忘了這些於他而言無所謂的小事。”
聖上也無奈,“你們有自己的想法,我本也不該多勸,畢竟是你們的家事。”
江晚傾首,“多謝陛下能夠體諒我。”
“我還是有一個要求。”
江晚眉心微不可察生了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