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珈垂首看定抓著自己手腕的一隻煞白的手,緘默半晌,下定某種決心,回身靠近柳廂,傾身抱住對方輕輕抖動的身軀,伏在耳畔道,“嗯,不走,我不走,抱著你就不冷了。”
目仁垂直向下,停駐在柳廂少了恣意張揚,多了柔和乖巧的臉龐之上,鬼使神差的,心旌搖曳,狐珈無聲地在柳廂額頭印下一吻,宛如羽毛輕盈,癢極了。
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柳廂散了一場高熱,全身滾燙如碳,濕漉漉的汗液浸濕衣衫,待她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入目是卷丹和妙語關切的眼神,守了半日的狐珈已然悄聲離去。
卷丹喜極而泣,落淚漣漣,忙道,“小姐,你終於醒了,嚇死我們了!”
妙語給柳廂端去一杯茶,眼眸紅潤,“小姐,我們害怕。”
撐著腰身坐在床上,徐徐吐氣,柳廂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水,一副大病初愈的憔悴樣子,她強行拉扯一絲笑容,打趣道,“怕什麼?我怎麼可能死?彆怕彆怕,我這不活得好好的。”
話音一休,月半朧等人攜著從駱彌長那得到的新鮮藥物回屋,瞧見柳廂坐了起來,歡歡喜喜地蹦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候。
月半朧把藥末用乾淨的清水調了調濃稠度,準備喂柳廂喝,“柳將軍,你醒了可太好了,你不知道你病了這十五日,風城上下都死氣沉沉的,木大將軍和付將軍們訓練士兵練武皆嚴格不少,誰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惹木大將軍和付將軍生氣……哦,對了,還有,我們方才去駱軍醫那取藥,回來的路上撞見狐珈軍師了。”
喬瓊肯定地點頭,接口道,“柳將軍,狐珈軍師對你的病情也是一直心係不下,剛剛他定是才從你屋裡出來的。”
對此,卷丹和妙語給了答複,“小姐,你醒來之前,狐珈軍師的確守在你床邊,隻不過不知他一個人陪了你多久,我們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悄悄地推門出去了。”
喬璣笑道,“狐珈軍師和付將軍兩個人一人守一天,有時候若是碰一塊兒了,還會發生小口角呢!柳將軍,你不知道狐珈軍師看起來文質彬彬,溫和有禮,但是他能一句話堵死付將軍,付將軍經常被氣得砸牆,又不敢胡亂動手,哈哈哈哈!”
喬瓊見自己妹妹笑得肆無忌憚,提醒一下,“喬璣,小聲點,彆讓阿陣校尉他們聽見,他要是知道了會即刻告知付將軍的,不能讓付將軍討厭我們。”
聽著幾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談話,喝完苦滋滋的藥後,柳廂咋舌,狐疑不已,“什麼?狐珈軍師會跟付庚重對嗆?為何?”
卷丹擠眉弄眼道,“小姐,你當局者迷,定是看不出來付將軍對你有意思,我們幾人可是門兒清。付將軍他以己度人,必是以為狐珈軍師對小姐也是一樣的心思,自然而然看不慣狐珈軍師。可狐珈軍師坦言他對小姐隻是單純的師徒情,付將軍不相信,一來二去兩人就愛逮著這些事吵嘴。”
柳廂眨眨眼睛,越發不解,“不是,我可是有夫之婦,他們做什麼呢?不管是付庚重,還是狐師父,我都不要!我還得快快打完仗,回去看看禁足的俞郎過得好不好。”
卷丹嗤道,“姑爺有忠國公護著,不會有事的。”
聽聞“忠國公”幾個字眼,月半朧,喬瓊,喬璣皆是一愣,好奇勃勃地看向柳廂。
月半朧正欲追問柳廂的夫君到底是不是忠國公之子俞冠楚時,門扉被重重的力道拍打著,“劈啪”驟響。
還沒去開門,付庚重和阿陣兩人便雄赳赳氣昂昂地大步跨了進來。
付庚重定睛一看柳廂捧著藥碗的樣子,喜不自勝,衝過去道,“柳師父,你可算醒了,徒兒日思夜想,已然寢食難安。柳師父,你怎麼瘦得這番模樣?阿陣,來,把雞湯端上來!讓柳師父好好補一補!”
身後的阿陣掃一下柳廂瞠目結舌的表情,視若無睹,在付庚重的命令下奉上一盆清澈見底的菌菇雞湯,規規矩矩擺在矮桌上。
柳廂盯著那白慘慘的雞的屍水,噎了噎,不確定道,“這是雞湯?”
“柳師父,這是徒兒親自熬的,本想下了校場就送來給你喝,沒想到你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