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長歎一聲,伸手揉了揉眉心。
“感覺要是再遇上邪神,祂會把我大卸八塊。”她擔憂地從美人榻上坐起來,“換做是我,哪怕再喜歡一個人,他要是差點殺了我,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係統說:“劍閣在北州,而且中州還有玲瓏七闕,魔教還在南州,沒那麼快找上來的。”
祝遙梔又躺了下去:“還有玲瓏七闕啊,那我就放心了。”
畢竟還有李眉砂那尊殺神擋著。
她像條鹹魚一樣躺到中午,因為餓了才出門覓食。
出門一看,不錯,那些劍閣弟子已經把朝璃從牆上摳下來一半了。
她住的這間小破木屋在低矮的山腳下,走遠幾步才能看到幾座雲霧繚繞的仙山,白鶴輕靈飛過,飛入燦如雲霞的花樹中。
祝遙梔一路走過去劍閣的膳樓,少不了一些人對她指指點點。
她一邊眉眼彎彎,掩在袖子裡的手一邊捏訣,把敢罵她的人都變成紙片人,聽著此起彼伏的痛叫一路踩了過去。
膳樓很大,足足有九樓,畢竟劍閣四閣的弟子都在這用餐。
一樓坐著的都是外門弟子,因為是飯點,桌子四邊的條凳上都坐滿了人。
這些人一見她走進去,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喲,這不是霎雪劍的大小姐嘛,這下沒得坐了。”
“怎麼樣大小姐,跪下來叫我一聲爺,我就把位置讓給你。”
“哎呀,怎麼這麼好笑呢,尊貴的大小姐要和我們一起擠在一樓唉。”
祝遙梔也不客氣,往手心裡貼了淨塵訣,走過去一人一個巴掌。
她畢竟是金丹期修為,掌風剛勁,那些人被扇得吐血,弱一點的直接被扇飛了出去。
“你、你敢打我?你個沒爹沒娘的——”
祝遙梔一掌把他扇飛,笑著說:“我都大小姐了,你們就讓讓我吧。”
不得不說,有時候當惡毒女配也挺爽的。
其他人見她是真的敢罵就敢扇,頓時就老實了,紛紛低下頭去,害怕和她對視也會被扇。
祝遙梔渾身暢快,敢罵她,打了。
不好意思,她穿書就是來做皇帝的。
因為那些被扇飛的人帶倒了桌椅碗筷,劈裡啪啦一通響,很快小二就下來了,“我滴個爺爺,這是什麼情況?”
那些被扇的人捂著腫成饅頭的臉,立刻說:“是她!是祝遙梔動手鬨事的!”
小二壓著一臉怒色,“祝小姐,你這.”
祝遙梔直接扔了一袋靈石過去,“急什麼,我見這幾張桌椅被衰人染了衰氣,幫你們換些新的,怎麼,不可
以?”
小二見錢眼開,捧著沉甸甸的靈石,一張臉笑成一朵花,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大小姐給我們換桌椅,是我們的榮幸!”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好多靈石,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靈石。”“我一年的月例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
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祝遙梔直接包了樓上的雅間,叫了一桌招牌菜,慢悠悠地品鑒起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現在錢多得數不清,根本沒必要省著。
祝遙梔一邊吃一盅佛跳牆,一邊聽著樓下的閒聊。
“怎麼回事?祝遙梔發財了?她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而且她的修為拔高了好多!去榴花汀之前還是築基期,現在我都看不透她的修為了!”
“聽說幾天前還是刀宗的兩個內門弟子把她送回來的,她是怎麼結實這些貴人的?那可是玲瓏七闕搖光長老的女兒曲漣啊!”
“何止啊,聽說襄蘭方家的小姐,昨天還來看望祝遙梔。她還吵著要給祝遙梔換一個洞府,被雪尊者婉拒了。司空玉到現在還沒醒,也不見得有什麼人去看望他。”
“見鬼,反正現在我可不敢再跟著朝師妹亂嚼舌根了。有錢有實力有靠山的主兒,我可不敢惹。”
這話一說,眾人識趣了地轉移了話題,聊起了彆的事情。
“哎,你們都聽說了嗎,一夜之間崛起的魔域。”
“嘶——這種大事誰不知道啊,現在鬨得沸沸揚揚的,南州二十七個宗門,其中不乏踏雲閣、龍吟山這樣的龐然大物,居然一個晚上就淪陷了,現在那些逃出來的修士惶惶如喪家之犬啊。”
“真沒想到,幾天前十方魔教還跟過街老鼠一樣躲躲藏藏,現在攻守之勢異也。聽說仙盟連夜邀請仙門百家的尊者前去商談,也不知道談出什麼結果來。”
“現在人人自危,誰都說不定接下來魔域會不會繼續北上擴張。”
“但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那些魔教怎麼突然強悍如斯?彆告訴我那些魔族始祖突然複活,可是當年的仙魔大戰,已經把他們全都封印了啊。”
“我昨日接了世家大族的委托,聽那些大人物說,好像魔教那邊突然多了一位魔尊,各自為政的十方魔教居然團結了起
來。”
“哦?靠譜嗎?你接的什麼委托?”
“給世家小姐提鞋,你滿意了吧!”
“那難怪。”
祝遙梔喝湯的動作一頓,白瓷茶花勺停在鏤花銀盤上,敲出清脆聲響。
魔尊?
該不會是邪神吧?
她有些汗流浹背。
不行,得找機會把方楹召出來問問。
但方楹雖然是一隻鬼,但到底還是個魔修,她貿然召過來,要是被劍閣那些老登察覺出魔息就完了。
祝遙梔很快想起剛才聽到的八卦,仙盟把各宗各派的尊者都召去商談事宜,劍閣的四位尊者應該也都過去了。
那她倒是可以把方楹弄過來問話。
祝遙梔放下筷子,看了看還剩下一大半的飯菜,下意識想拿去投喂小怪物。
哦,不對,現在沒得喂了。
她隻好招呼小二幫她打包起來,晚上熱一下就不用出門了。
保險起見,祝遙梔還是沒有在劍閣直接召來方楹,她下山去了。
劍閣位於北州,大漠雪山中散落著幾個小鎮。
祝遙梔就近去了一個,禦劍落地時還有些不習慣,又是一把用不慣的新劍。
現在那把趁手的木劍已經沒了,看來還是得想辦法儘早召出霎雪劍。
她信步走在石板路上,兩邊都是屋簷平直的瓦房,陽台種滿了花,好幾麵牆壁都是翠綠的爬山虎,天空離得很近,層疊白雲儘頭是連綿雪山。
祝遙梔嗅著風中的花木香氣,心想劍閣還挺宜居的,哪怕入夏也是不黏不熱,就是賤人多了點。
她拐進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熱情的老板娘送了幾碟特色小吃。
祝遙梔關緊了門窗,又下了禁製,才捏訣用出五鬼搬山。
很快,楓紅紗衣的豔媚少年憑空出現,款款向她行禮,“參見聖女殿下。不出我所料,近日殿下果然會召見我。”
祝遙梔磕著椒鹽瓜子,問:“你們最近空降的魔尊是怎麼個事?”
最好彆是她猜想的那樣。寧願是什麼魔族始祖死而複生。
方楹說:“正是榴花汀的邪神。”
“.”
祝遙梔沉默。
祝遙梔放下了手裡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