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體內的靈力隻運行了半個周天,就睜開了雙眼看向窗外,夜雨初霽,一片水霧迷蒙,天邊透出一抹曙色。
青瓦屋簷殘存的雨水往下滴,落在庭前空階上,聲聲入禪。
天快要亮了。
一切平靜得有些詭異。
這時司空玉起身說:“雨停了,我們出去看看現在能不能下山。”
祝遙梔卻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響,難以形容,像是尖銳指甲撓地麵的聲音。
於是她說:“有東西在靠近。”
朝璃:“!”
她就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躲到司空玉身後去。
祝遙梔提氣輕身,跳到房梁上,借著上麵的雕刻掩蓋身形。
先藏起來再說。
司空玉見此,也帶著朝璃藏到了房梁上,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祝遙梔有些無語:“......”
一群學人精。
不過這山神廟倒是結實,他們一溜人站上去也紋絲不動。
下一刻,兩扇朱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形容憔悴的男人,瞧著倒是衣冠楚楚。
他進來,上香,跪拜,口中念念有詞:“山神大人保佑,小人的發妻柳氏今已懷胎九月——”
祝遙梔聽到這裡,以為就是很常見的祈求神明保佑妻兒的請求,但沒想到那男人後麵緊接著的一句是:
“請山神大人讓這妖婦的孽種胎死腹中!最好是一屍兩命。”
祝遙梔有被震撼到:“......”
哪有人求神求這個啊?不怕臟了山神耳朵嗎。
這個男人可能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請求有些離譜,連忙補充道:“山神大人明鑒!這一年來小人閉門謝客離家經商,從未與那妖婦同房,那妖婦也一直纏綿病榻,家中奴婢也說從無外人來過,這腹中胎兒從何而來?小人喂那妖婦喝過多少墮胎藥也從未見效,這多半是鬼胎!山神大人保佑,萬萬不能讓那妖婦生下這個孽種!”
祝遙梔就這樣措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瓜。
那個男人又罵了幾句妖婦孽種雲雲,拜了又拜,就離開了山神廟。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又有幾個人過來,是幾個身穿白袍臉上繪著五彩圖騰的少年少女,身後跟了兩排童男童女,捧著三牲、茶酒、瓜果等貢品。
大概是祭拜山神的巫覡。
有個瘦小的孩子看著擺上供台的的一盤糯米糕犯了饞,偷偷伸出手,被旁邊的巫女用一串黑色的柳枝抽了一下手背,“莫要放肆,這是今晚請神的貢品。”
那小孩隻好悻悻收回了手。
另一個巫女搖了一下手裡係著五彩絲絛的鈴鐺,說:“拜——”
於是他們虔誠地閉眼合掌,跪下對著山神像拜了又拜,齊聲說出的話語帶著一種奇妙而空靈的腔調:“山神大人,恭請您今晚享用貢品。”
但下一刻,這些巫覡忽然同時仰起臉,他們閉著雙眼,但額頭中間忽然裂開,露出一隻沒有眼白的漆黑眼球,幽幽看向了躲在房梁上的祝遙梔等人——
“你們已經被看到了嘻嘻嘻。”
那陣陰森森的竊笑聲像是貼著耳朵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祝遙梔戒備地握緊了手中的木劍,她沒有動,雖然這些巫覡說看見了他們,但又沒有對他們做什麼,說不定隻是詐他們一下,讓他們自亂陣腳。
朝璃更是被嚇得張大嘴巴,還好被禁言,不然就會大叫一聲徹底暴露他們的位置。
司空玉也沒有動,同時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
還好,大概是請神儀式要到今晚才開始,接下來那些巫覡隻是確認貢品擺放無誤,就帶著童男童女離開了。
很奇怪,這些人無論來去,傳來的腳步聲都像指甲撓地麵,發出細密的剮蹭聲。
但祝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