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對他們說,這裡要改變,可是沒有人告訴他們,這裡應該怎麼改變。
知道元辭章的出現。
他不像那些來此的官員,把眾人召集到一起,說些鼓動人心的話語。他性子沉靜,隻會在河堤邊一走一天,而後連夜寫出整改的章程。
二十五個銅板一天,做一天結一天,不會拖拉。
甚至偶爾來到賬房先生身邊,還會突然開口,“我記得你,你卯時二刻就到了,也很認真。許賬房,多給他三文。”
儘管到現在,他們還不清楚他的名姓,隻會用“那位大人”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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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清見挑著擔的人走開,才問道:“他說的大虎,是誰?”
“算是這批運工的領隊。”
元辭章斟酌了下,才道。
大虎以前的經曆說不上光彩,不學無術,每日閒散浪蕩,喊上幾個嘍囉一起去滿街亂逛。
後來聽說這邊要招百姓,還給銀錢,倒是立刻改了身上的臭毛病,毛遂自薦,甚至不忘了自己的那些兄弟。
那些兄弟隨他進來,後也聽他調遣,倒是頗有幾分上司的意味。
“原來如此。”
李意清頷首,又問道:“去河邊看看?”
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聽著卻更像是陳述。
元辭章道:“好,不過城南路遠,還是坐馬車去吧。”
李意清看了眼街道,人已經多了起來,各類營生商鋪都開了業,若是能一路走過去,便會更能感受到街道的變化。
可是眼下天色將晚,城南雖然已經變了,卻仍舊沒什麼好的客棧。
李意清沒有堅持,轉身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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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邊,一個精壯地漢子穿著麻衣,豪氣萬丈地指著開闊的河道,和身後一群五六歲的孩童道:“等那位大人把這些淤泥徹底料理完了,以後咱們家家戶戶都不必擔心住著住著就有一日水漲上來,臭氣熏天。”
“好!”
“來年春耕,即便沒有工錢也能靠著自己的手開墾田地,吃上飽飯。”
“好!!”
那個漢子說完一句,便能聽到小童聚集在一起,大聲說好。
其氣勢,比起軍營裡操練的大兵也不遜色分毫。
漢子說的激情澎拜,一雙眼睛放光地盯著現下還在開掘的河道。
李意清聽了幾耳朵,也看到了現在的永昌河。
永昌河底的淤泥被清理的大半,有些用來漚肥施田,放不下,則由人從對岸往穀底運。
這樣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要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做到這個地步,怕是每天得有成千上萬人在這幫忙。
挖土的挖土,運泥的運泥,做飯的做飯。
浩浩蕩蕩,何其壯觀。
即便每日每人隻有二十五文工錢,但積少成多,這筆數目已經相當驚人。
元辭章似乎看出她的擔憂,輕笑道:“殿下暫時不必憂心,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