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其實還裝滿著水的水杯,急匆匆往外走,“我去接個水,麻煩您替我看看行李,謝謝。”
在車門處站了一會兒,祝熙語才回去,那婦人卻突然對她冷淡了起來,見她進來還很刻意地側過了身子。祝熙語雖然有些納悶,但更害怕聽到她的驚天之語,便也沒搭腔。她看著窗外移動著的景色,更加思念韓宥,這是他路過許多次的風景。
等到中午的時候,祝熙語叫住餐車,要了一個盒飯。也是這時祝熙語才看見包廂裡的另外兩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女青年,怪不得那個婦人無所顧忌。
四人都買了盒飯。從盒飯就能知道這趟火車的歸處,飯菜已經有了辛辣之感,祝熙語吃得很開心。對麵的兩個小男孩卻被辣得眼淚汪汪,祝熙語笑著遞給了她們一人一個蘋果,這是韓允在車站附近的供銷社買給她的,她沒坐過火車,總擔心會像汽車那樣讓人想吐。
婦人坐在一邊拿著乾餅子在啃,看見祝熙語的動作怔了一下,突然大聲說道,“大妹子你人真好,不嫌我們鄉下人粗俗。”她一邊說一邊斜坐在包廂門口桌椅吃飯的齊耳短發女青年,那女青年抬眼看了祝熙語一樣,好像在說她不識好歹。
祝熙語默然,她好像每次坐火車都能遇見奇怪的人。一想到這裡,她又想起了大寶,心裡有些難受,放下了筷子。
婦人見狀,問她,“你不吃啦?”
祝熙語搖頭,“沒什麼胃口。”
婦人見她的飯菜都沒吃多少,“我看你還剩了這麼多,多浪費呀,給我們誌文誌勇吃吧。”
祝熙語其實想的是下午熱熱再吃,但看那兩兄弟隻買了一份飯,便將自己筷子動過的地方夾出來放在蓋子上,“不介意的話就拿去吧。”
婦人喜滋滋地端走了,把祝熙語那份給了兩兄弟,卻把兩兄弟吃了一多半的飯盒拿起來自己吃了。祝熙語更覺得奇怪了,能坐得起軟臥的人,應該不至於這樣吧。
齊耳短發女青年在旁邊冷哼了一聲,婦人也沒理她,“這幾天吃餅子真是把我吃夠了。妹子,你性格真好,你去廣市是出差嗎?”
她也懂一些禮儀,先介紹了自己,“我姓劉,叫劉美娟。我家那口子姓肖,在廣市當兵,我們是去隨軍的。”
祝熙語看出她本性不壞,就像上韓村最普通的婦人,她對著劉美娟害羞地笑笑,“我也是去隨軍的。”
劉美娟驚喜極了,她是從晉省來的,在火車上已經呆了四五天了,前一天還好有人能聊聊天,後來上來兩個女青年,都傲氣的很,不肯理她。好不容易來了個新人,她還沒說兩句話,那個短發女青年就說人家不是去倒水,是覺得她粗俗不想理她。
劉美娟當時心裡就難受極了,她本就因為要去部隊緊張,害怕自己一個農村婦人給自己丈夫丟人,這一路覺都睡不安穩。短發女青年的話戳中了她心裡暗藏的憂懼,她不肯認輸,隻能做出“我也不稀罕搭理你們”的樣子。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最嬌貴的妹子,不僅願意和她來往,還和她一樣是隨軍的!她飯都顧不上吃了,高興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真是有緣分,妹子你叫啥?”
“祝熙語,我丈夫姓韓。”這是祝熙語第一次說“丈夫”這個詞語,她覺得隨著這個詞,自己的唇齒都生了蜜。
劉美娟先是喊了兩聲祝妹子,又問“你男人是什麼銜?我聽說每個級彆住的都不一樣,團長以上是獨立院子,營長以上的都是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