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所有人曾經對她說的那樣,長大了就要跟從那些舊世代的規則,負上那些所謂成年人該負的責任。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陳子安朝蕭元嘉笑笑:“我們給她說這些道理,她這個年紀還是難以明白。”
蕭元嘉卻忽然覺得有些欣慰,輕輕慨歎:“也幸好她不明白。”
“大表兄你把她保護得很好。”
“有些事,女孩們是不該去明白的。”
身為女子,對於“長大”的無奈,長公主一早就明白了,她蕭元嘉也在兩年前明白了,但這種明白也意味著磨平棱角,意味著她們不再是最真實的自己。
所以,如果他們能把小嘉苑保護得好,她希望小嘉苑和以後來書院上學的女孩兒永遠也可以不去明白。
兩人心有靈犀般相視而笑,小女孩看著兄姊,也彷佛感受到他們之間溫暖的氣氛,也不禁傻傻地咧嘴一笑。
這一幕樂也融融的畫麵落在遠處的兩人眼中,一人毫不掩飾惡意的戲謔一笑:“南朝世家迂腐至極,一向講求門當戶對,陳氏和蕭氏都是百年世家,陳世子和蕭郡主本來就應該像這樣……”
“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成就一對神仙眷侶——而不是屈尊降貴的和我們這種北方來的粗人蠻子廝混。”柴旭暉惡劣地笑著,一字一頓地直刺進聽者的心尖處。“你說是嗎,六弟?”
他說的是粗人蠻子,可是那話中有話,隻因聽者何止是一般的“北方粗人”,他本來就是主人的家奴。門不當戶不對,全憑主人一時的心意寵幸垂憐,說是“廝混”還真是委屈她了。
柴奉徵一言不發,逕自舉步離去,不再看所謂兄長那副“你們耐得我何”的囂張麵容。
柴旭暉的嗤嗤冷笑還在身後傳來,他告訴自己他毫不在意這樣的胡亂攀咬,輕舔唇角嘗到的血腥味卻已經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蕭元嘉和陳世子根本不是那種關係——他開口欲言,卻連自己也覺得這樣的辯解不堪一擊。
陳子安是她在南陳舊人之中的重要助力,他不僅曾經伴她走過最絕望的日子,日後也會助她東山再起,追尋理想。
而他柴奉徵,以為成就了她重出江湖,做女子書院的夫子,為她尋找新的意義,但女子書院本身卻成為了天子製衡二人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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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嘉苑的興致高昂不同,宴席上蕭元嘉一直心不在焉的,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
席間觥籌交錯,天子對前陳宗室“關注有加”,不斷賜酒;皇後也是頻頻召她和小姑娘陳嘉苑上前,以示對不隻是吉祥物、現在更是女子書院的師生的重視。加上蕭元嘉自獵場上和洛陽守將裴恕交手後在周將之間聲名大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