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在北宋當陪房 金鵝 11189 字 2024-03-09

接過遞來的甜水,幾口喝儘,把碗還給了人家。

瞧那舉止粗鄙,不像富貴人家。

王二哥羨慕地說道:“那婆子之前不過是個賣辣蘿卜的,靠著瓦罐醬肉,被宋家酒樓請去,現在連轎子都坐上了。”

婆子探出頭的時候,梁堇便認出了她,連忙低下頭,背過了身子,轎子走遠後,她才轉過身。

王二哥還在說婆子如何得了富貴,婆子姓陳,宋家酒樓的醬肉叫陳氏瓦罐醬肉,陳婆子日日坐著轎子,被請去做肉。

梁堇沒有放在心上,她還要謝這婆子。

二十一這日,是初伏,吳家女眷穿著清涼,等閒不出屋,院子裡的蟬蟲叫的人心煩。

“二順,哪去?”

刁媽媽打外麵回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初一,十一,二十一,逢一的日子有廟會,她趁日頭沒出來的時候,就去了。

到了廟會上,尋到賣藥的藥婆,買了兩包解暑的藥,煮來給家裡的姐喝,又買了驅蚊的丸香,手裡拎的滿滿當當。

“相公中了暑氣,教我去外麵給他抓藥咧。”

馮氏她們能穿紗,吳相公也能,是那種露出肩膀,像後世的吊帶似的,他好臉麵,即使在屋裡也不肯穿。

熱的身上的綢衣都濕透了,涼茶一盞接著一盞,汗巾子都不夠擦的。

刁媽媽聽他要去買藥,這不巧了,讓他彆去買了,她買的抓他一把就是。

二順聞言,喜的不行,得了刁媽媽的藥不說,見籃子裡有甜瓜,厚著臉皮又討了一個甜瓜吃。

梁堇和桂姐今日放假在家,躲在屋裡洗澡,洗頭發,熱天一來,梁堇裡麵穿的單衣,貼著皮肉,黏糊糊的。

甭管裡麵的小衣,還是外麵的衫,穿一日就要換洗,不換洗的話,身上都會彌漫著汗水發酵的酸臭味。

冬日天寒,衣裳攢幾天再洗沒事,可這夏日,攢上幾日,怕是不能聞。

夜裡睡前,母女仨人都要用水擦洗身子,頭發也要隔兩日洗一次。

桂姐的頭發又厚又長,昨個刁媽媽給她剪掉一截,說今日趕廟會賣給收頭發的婆子。

“娘,賣了多少錢?”

桂姐先洗好去屋外通頭發去了,換了一桶水,梁堇坐在裡麵,聽到外麵她娘回來了。

“十六個錢,收頭發的婆子一開始給我八個子,還想糊弄我……”

十六個錢,算是高價,刁媽媽得意的很。

桂姐的頭發好,還沒生虱子,像一個院的海棠,時不時的在屋門口篦頭上的虱子,刁媽媽每回見了,都渾身發癢。

屋裡的梁堇擦乾身子,穿上了青色的棉布肚兜,下麵穿的是條短褲,到膝蓋上麵,她讓她娘給她做的寬鬆。

外麵再穿裙,涼快些,反正沒人掀開她的裙子往裡看,腳上趿拉著一雙草鞋。

草鞋不僅不怕水,還不悶腳,梁堇回了家,在屋裡,就會換上草鞋。

洗過澡,就該洗頭發了,她家洗澡,洗臉,洗頭發,用的都是澡豆,澡豆放在罐子裡,用的時候,從裡麵拿出來一顆。

大小形狀和廟裡道士賣的仙丹差不多,土黃色,放在水裡揉一下,然後搓頭發,頭皮,雖然味不好聞,但勝在價賤便宜。

李家澡豆鋪,賣的還有四貫銀錢一盒的上等貨,尋常人家,誰敢用。

頭發洗好後,去屋外晾乾,扭了一個螺髻,前陣子梁父寄來了三把青篦扇子,還有兩罐清涼膏。

青篦扇子是用竹篾編織而成,橢圓形,以竹子為杆,細長古樸。

梁堇手不離扇子,見她娘提了一木桶井水,要泡甜瓜,連忙走過去,濕了帕子冷水敷臉去燥熱。

“這剛到伏天,就這樣熱。”

刁媽媽在井邊洗了臉,井水冰涼,洗臉好受的很,把吳相公中暑氣,使喚二順給他抓藥的事與女兒講來聽。

“去年到了末伏天,娘子才讓人去外麵買來一車冰用,今年比去年熱,再過四五日,是娘子生辰,到時候官娘子們要來家裡,這兩日怕是要去外麵買冰。”

沂州人家,家裡有冰窖的,都早早的囤了冰,供自家和親戚用。

沒有冰窖的人家,隻能去外麵買冰用,一車冰塊,要價十幾貫銀錢,馮氏她們今年來到沂州都三四月份了,想囤冰也來不及。

更何況賃的宅子裡也沒冰窖,劉同知的娘子齊氏,之前還和馮氏商量,想明年兩家共同賃個冰窖使。

馮氏生辰,在家裡擺席麵,席上少不了小食甜水,不知到時候娘子是去外麵買,還是讓家裡人做。

若是讓家裡人做,紅果,胡娘子會做這些……梁堇也想到了自己身上。

“媽媽,你家洗澡用的木桶,能不能借我使一下?”

海棠家裡沒有買木桶,見二姐桂姐平日洗澡洗的勤,是知道她們家有大木桶的,她們都洗過後,她才過來借。

刁媽媽看她臉龐油膩,嘴唇發白,裙子上還有血,就曉得她來初潮了,怎麽肯借她使。

先不說她頭上有虱子,身上來了初潮,指不定多埋汰,一過來,她就聞到了汗臭味,和一種說不清的那種味道。

海棠身上來事,來了四天,還沒走,見刁媽媽不借,眼圈頓時紅了起來。

一個這樣的大木桶,二十幾個錢就能買了,蔡婆子不給她買,她也能自己買,她是有月錢的。

木桶就和淨牙的刷牙子似的,不能亂借。

她哭也沒用,刁媽媽不是那等心軟的人。

二姐勸她發了月錢,省著點用,海棠一個月的月錢,有三十多文,買個澡盆綽綽有餘,趁她娘和桂姐沒瞅見,她私下裡給了她兩個澡豆。

海棠家有木盆,是淺口的,和洗臉的麵盆差不多,她之前都是端著盆,去屋裡擦身,梁堇讓她勾兌一盆熱水,把澡豆放進去化開擦洗。

又囑她常換月事帶,北宋是有月事帶的,像吳家下人用的月事帶,是兩個布條縫在一起,裡麵塞上草木灰,繩子係帶腰上。

馮氏和姑娘們用的,上麵有的還會繡著蘭草,做的夾層,一麵是緞子或者綢子,另外一麵是柔軟的細布,夾層裡塞的是布條。

海棠也想常換洗,可她娘不與她做,她隻有兩條換洗的。

“二姐,三姑娘院子裡還要丫頭嗎?”

這事她早就想問二姐,她們在一個院裡住著不假,可她很少碰見她,當著桂姐,刁媽媽的麵,她不敢問。

梁堇給她澡豆,是和她同為女孩,僅此而已,海棠這個人,桂姐說被她抓到過幾次,她蹲在她家窗子下麵偷聽她們說話。

明明是二房買來的,卻當了大房的人,如今又想回到二房來,她是個麻煩人,梁堇說:“我也不知道這裡麵的事。”

說完就進了屋,海棠麵上有些落寞。

在屋裡,桂姐肚兜外麵穿了個紗衫,敞開懷,下麵是個小褲,蹲在地上,木桶裡的甜瓜被她啃了仨。

梁堇吃了一個,甘甜爽口,涼滋滋,見她娘已經躺在炕上睡了,她插上門,脫掉衣裳,也開始了午睡。

炕上鋪的是涼席,被褥都收了起來,剛洗完澡躺在上麵,渾身都是涼意。

夏日瞌睡多,中午不睡一會,下午沒精氣神。

“刁媽媽,刁媽媽……”

梁堇剛進入夢鄉,就覺得熱,被敲門聲驚醒,是桂姐,她不知何時也躺了上來,緊挨著她,怪不得她熱。

“刁媽媽,娘子讓去二房,出事了。”

“娘,快醒醒。”

梁堇一聽出事,困意也沒了,急忙把她娘推醒,穿上衣裳下炕去開門。

“姐姐,出什麽事了?”梁堇一邊係裙子,一邊問道。

“伯府來人了,娘子讓家裡的丫頭婆子都快去二房。”

來傳話的丫頭不等梁堇說話,就叫其他人去了。

伯府來人???怎麽這般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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