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程漠然聽著,“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程筱麗輕哼一聲,“你管我呢。他乾嘛突然請你吃飯?情敵見麵不眼紅嗎?”
江正昀在電話裡說鐘笛也在,淩程覺得鐘笛並不想這麼快就跟他見麵,也判斷她不會喜歡三個人的飯局,稱病拒絕了邀約。
他沒回答程筱麗的話,窩進沙發裡,手一抬,才想起饅頭不在這裡。
七號那晚他把這裡的東西都搬回了他們的三口之家,淩中恒比他更早,程筱麗落地一個小時後,淩中恒就立刻像迷茫的鳥兒懷揣著希望歸了巢。
“鐘笛知道我回來了嗎?”程筱麗又問淩程。
淩程口氣淡淡的,“我沒說。”
程筱麗看著他這幅樣子,覺得這次回來她像是換了個兒子。
過去幾年淩程經常會有狀態不好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會躲清淨,自己去消化負麵情緒。
像眼前這樣看似正常實則精神遊離,還是第一次。
程筱麗暫且沒多問,先打給鐘笛。
這邊江正昀掛了電話後,對鐘笛說:
“淩程病了。”
鐘笛抿唇點點頭沒有彆的反應。
江正昀:“那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我再請你們二位吃飯。”
鐘笛理不清也沒心思理他為何執意要請她跟淩程兩個人吃飯。走至電梯廳正要跟江正昀告彆程筱麗打來電話。
江正昀跟集團總部有業務往來中午有應酬見狀跟鐘笛揮揮手告彆轉過身聽見她叫對方“麗麗阿姨”。
電梯門關上信號有些不好鐘笛在下一層出了電梯。
程筱麗問鐘笛什麼時候休假幾句寒暄之後才知道她人就在南陵。
“那你幾點結束培訓呀
鐘笛說四點半結束。
“行到點我來接你。”
聽聞程筱麗跟鐘笛有約淩程未有任何反應。他坐在沙發上翻一本醫學書看的認真並不是裝模作樣。
去年他做手術之前程筱麗想要聯係鐘笛說萬一他掛了死前見最後一麵也算是了卻他的心願。
那時他是阻攔的他心中依然有恨不想經由程筱麗之口去賣慘。他知道程筱麗開口鐘笛必然會來可是來了又如何已經四年時間在他們麵前拉開一個巨大的峽穀難道要用耿耿於懷去搭建通往彼此的橋嗎。
後來他輾轉聽聞她來總部培訓刻意製造了那次擦肩而過看見她提著童裝時他麻痹自己製造一個她已經結婚生子的幻象。
那天午夜他撥通了她的電話確認自己仍在她的黑名單裡。
此恨綿綿無絕期。進手術室之前他腦中想起這句詩。
……
程筱麗查完淩中恒的房支使淩程離開。
淩程起身:“去哪裡?”身為無業遊民的他今日是程女士的車夫。
“先吃飯然後再去做個頭發。”程筱麗抬起自己的手指覺得指甲也可以做了不過晚上可以跟鐘笛一起做又問淩程:“你要剪頭發嗎?或者燙個頭什麼的。”
淩程搖頭。
程筱麗覺得他把頭發剃光去廟裡可能比較合適。
歎了口氣:“養兒子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其實淩程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隻是過了青春期之後就越來越像他爸。
她那位醫生丈夫的心至今仍無法被她參透。
她時常慶幸兒子比老子長嘴。但父子倆到底一脈相承性格底色還是相近的。
她不知道鐘笛私底下是怎麼對待淩程的她很想建議鐘笛可
以多折騰淩程。
折騰可以釋放自己也順便敲打要死不活的對方。-
程筱麗燙完頭發後把淩程的車鑰匙拿過來把他支走。
看見淩程去掃碼共享單車她拍了張照片發給淩中恒附加一個問號。
淩中恒五十歲那年愛上夜騎他說這是他找到的最好的釋壓方式。
程筱麗知道他工作忙壓力大並不是不支持他發展自己的愛好可是難得有一個他不用做手術兩人能相聚的夜晚他卻要把精力分給他的自行車。程筱麗無法接受她覺得丈夫更愛他自己。
過去淩中恒回消息總是很慢今天卻秒回:正好我給他買了一輛夜騎車。
程筱麗麵色如常但手指飛快打字:你們父子倆自己過吧。
淩中恒:我不騎了。以後我在家陪你。
程筱麗帶著兩杯咖啡去接鐘笛鐘笛看見是淩程的車開過來時心中漾起波瀾。
車窗降下來程筱麗摘了墨鏡一點客套的寒暄也沒有急急衝鐘笛招手:“快上來快上來。”
鐘笛緊張的心情落定幾分又浮起幾分。
兩人多年未見按理說該心中百轉千回才對可鐘笛一上車程筱麗就跟她展示自己剛燙的頭發又喋喋不休說些晚上去做指甲的事情鐘笛彌漫進喉嚨口的酸澀就這樣被壓回心底。
程筱麗說淩中恒的車風格太老男人淩程的電車她又開不慣帶著鐘笛去到奧迪4S店。
一圈看下來她多次問鐘笛的意見鐘笛隻好認認真真給她當起參謀。
看完車後兩個人去吃泰國菜。鐘笛搶著買了單
“淩程不上班也不談戀愛買什麼給他都是浪費。”
刷卡的時候鐘笛又想搶單程筱麗按下她的手拿出一張淩程的卡“咱們用他的錢。”
鐘笛直言不諱:“淩程給了我三十萬。”
“三十萬也不多他要是有本事給你三百萬你講給我聽我說不定還抬抬眼